半夏连忙解释道：“因为有些衣裳送来时会有线头，故而会修剪一下。接触的水多了，自然就锈了。”</p>
柳婻微微颔首，让人找来了几张布料。</p>
她柳眉倒竖，望着高嬷嬷厉声道：“你看清楚些。”</p>
说罢，她随便选了一把生锈的剪子，给那布料剪了个破洞。又挑了一把没怎么生锈，但是刃口很钝的剪子，废了大力气好不容易又剪了一个破洞。</p>
“你们看。”她让半夏拉扯起布，指着第一个洞说，“这些剪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生锈，用来剪线头自然是没有问题。”</p>
“但用来剪布料，破口处必然会带着一些洗不掉的锈迹！”</p>
众人顺着她所指望去，果然在洞口处看见了一圈黄色锈迹。</p>
“而如果用这把钝的剪子去剪，口子就不会圆滑，反而参差不齐，根本就剪不出锦衣上的效果！”</p>
由于是在白布上做的实验，故而格外清晰。</p>
两相比较之下，半夏横眉冷竖：“高嬷嬷还想再狡辩吗，这衣服上的洞明显不是我们浣衣局造成的！”</p>
高嬷嬷脸上的笑意终于僵硬，她气势略有些不足，但还是嘴硬道：“那怎么知道你们浣衣局怎么弄的。总之，衣服是在你们浣衣局出的问题，你们就该……”</p>
“你这般咄咄逼人，难道是笃定了要让半夏姑姑去领罚吗？”柳婻打断了她的话。</p>
高嬷嬷一时语塞：“王妃怎能不讲道理，老奴这是……”</p>
“是什么？眼睛瞎了本王妃可以让人帮你挖出来，证据就摆在此处，你还想抵赖不成？”</p>
被柳婻这么呵斥一通，她再也没法继续胡搅蛮缠，只能抱着衣服往外走去：“你们给我等着！”</p>
危机已经解决，半夏遣散了宫女，对着柳婻重重一拜：“今日若非王妃您及时赶到，奴婢真是有口说不清。”</p>
柳婻连忙将她扶起来：“姑姑言重了，我今日便是来看望姑姑的，正巧遇见了此事而已。”</p>
“哎，奴婢在宫中人微言轻，那衣裳送来时便知道有诈。可迎春宫的人说，这衣服着急洗干净后拿去修补，勒令我等即刻处置。”</p>
两人往屋中走去，半夏一边说着，一边斟茶：“奴婢住处简陋，还请王妃莫要嫌弃。”</p>
“能在宫中寻觅到一处静谧之所，已然不错了。”柳婻笑道。</p>
半夏低低叹息：“可又有什么用，只要得罪了人，就算躲在天涯海角，也会被人设计。”</p>
“既然如此，何不挺身而出？”</p>
柳婻吹了吹茶沫子，轻启薄唇淡淡道，“迎春宫那位如今在宫中风头正盛，如今身边的亲信死的死，残的残。已经不足为惧了。”</p>
“但是……”她指尖轻点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了两个字，“如果没有姑姑相助，就难以将她连根拔起。”</p>
半夏眉头紧锁，半晌，她才抬头问：“王妃想让奴婢做什么？”</p>
“入我甘露苑，替我调教一个人。”柳婻也没藏着，反正她去了之后也会知道。</p>
“你也看见了，你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早就被迎春宫那位视为眼中钉。更何况你与太极宫走得近，她更不会容你。”</p>
半夏何尝不明白，今日如果不是柳婻赶来及时，只怕她已经被打下了办事不利的罪名，送去慎刑司领板子了！</p>
如此，她重重点头：“奴婢这就去请内务府总管，重新调任一位姑子。待浣衣局的事情处理完后，奴婢自会去甘露苑报到。”</p>
柳婻眼底含笑：“那我便等着姑姑的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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