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婻淡淡一笑：“安美人才入宫不足半月，不知丞相大人从何处看出她即将祸国殃民的？莫非大人您早年是以摆摊算卦为生？”</p>
“哼！”蒋丞相差点气得七窍生烟，“祖制有言，凡宫女侍寝后，只可赐封为七品选侍。但安氏入宫第一日，便越级晋封为六品美人。这不是狐媚又算什么？”</p>
柳婻几乎被气笑了，这分明是皇帝自己做的事情，现在竟然怪在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头上。</p>
史书向来只说女子红颜祸水，又有多少人好好审视过这些男子？</p>
“越级晋封？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她歪着脑袋问。</p>
蒋丞相又一连说了好几个子虚乌有的理由，诸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历不明，定是奸细！”等等。</p>
全都是站不住脚跟的理由。</p>
“哈哈。”</p>
少女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上书房，堪堪打断了蒋丞相的话。</p>
他皱眉不悦的望着她，她连忙收敛了笑容：“没事，丞相大人您接着说。”</p>
“本官不与你这女子计较！”蒋丞相脸色精彩得很，一阵青一阵白的。</p>
柳婻拱手屈膝一礼：“父皇，还请您听儿臣解释。”</p>
“说吧，朕也好奇安氏究竟怎么迷惑朕了。”皇帝的神情放松了不少，明显认为蒋氏一派不成大气了。</p>
柳婻抿嘴一笑：“方才丞相大人说，安娜来历不明。本王妃得替她辩驳一句，她不是来历不明，也不是故意留在大虞境内，而是迫不得已！”</p>
“我与她在京城街市中相遇，她幼时与父母走失，独自一人在京城中流浪。被黑心的人牙子欺骗签了卖身契，多次辗转被卖入好几户人家中为奴为婢。”</p>
“区区一个奴籍女子，只要大人想查，自然很快就能查到。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脱离了父母双亲，她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还有能耐去当细作吗？”</p>
“况且，安娜在甘露苑的这些日子，她的官话都是我所教的，至今只识了几个大字。如果这样的白丁都能做细作，那丞相大人您未必也太过草木皆兵了吧！”</p>
一番话说得几个老臣哑口无言，但蒋丞相还是嘴硬：“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她自己怎么不说？”</p>
话音刚落，安娜便撩起衣袍跪在地上：“皇帝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p>
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中很快就汇聚了泪水，“臣妾本是贱命一条，是王妃见臣妾骨骼柔软，适合练舞，这才帮臣妾赎身！”</p>
“臣妾卑贱如泥，本该在献舞之后就此离开。可陛下英俊神武，龙章凤姿，臣妾不由得生了爱慕之心……从未想过臣妾的存在竟然会引得您君臣不和！”</p>
皇帝本来还在看戏的神色，竟然被这番话给引得眸光震颤：“爱妃……”</p>
“还请陛下您就此将臣妾驱逐出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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