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婻真的坚持不住了，他这才松开，眼神中夹杂着喜悦与眷恋。</p>
“我不管你从前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但你从前不选旁人，唯独选了我，就足以证明你待我始终与旁人不同。”</p>
她羽睫扑闪，呼吸沉重。</p>
她怎么听出了一种，他甘之如饴被她利用的意思？</p>
不对，一定是她听错了。</p>
“婻婻，你再等等。”戚良温热气息喷洒在她颈间，“等法会结束后，我会回去亲自跟皇帝说。”</p>
柳婻素手猛然抓住他袖子，那双寒霜带水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就算退婚了又如何，根本没有用。”</p>
她是他的长嫂！</p>
从一开始，或许便是错了……</p>
“会有办法的。”他轻抚她乌黑发髻，“你相信我。”</p>
柳婻难过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些许，可等到亥时，她去给正在秉烛夜谈的舅甥二人送茶点时，却听见了令她神魂俱碎的对话。</p>
屋内，两道人影对立而坐。</p>
“太子，今日陛下赐婚一事……”</p>
戚良几乎想都没想：“本宫绝对不会娶龚氏女。”</p>
梵止幽幽叹气：“殿下难道要因为区区女子，就放弃为你母后、为贺兰一族洗清冤屈的目的了吗？”</p>
“她与这件事并无冲突。”</p>
柳婻在屋外听着两人对话，一颗心也紧张揪着。</p>
“殿下。龚氏一族之所以能在朝堂上经久屹立而不被蒋家吞并，这足以说明他根基强大稳固。”</p>
“我等想要与蒋家对抗，不能缺了龚氏助力！”</p>
“殿下，还请您以大局为重！”</p>
梵止老和尚已经缓缓起身，竟然是对着戚良躬身跪拜：“老衲替黄泉之下的贺兰族人，恳求殿下！”</p>
戚良捏紧了茶杯，眸中纠结万分：“舅舅，你先起来！”</p>
“不……”梵止一提起贺兰一族，便是老泪纵横，“殿下如果不同意，那老衲就一直跪着。”</p>
“你外祖的冤屈、你母后的枉死，还有……”</p>
“够了！”</p>
戚良低喝出声，他额角青筋突突跳动。</p>
一扇门间，里面两人都紧张的想要等他作出决定。</p>
柳婻心跳如擂鼓，她轻轻按压着紧张不已的心脏，只听屋里传来戚良的说话声：</p>
“本宫答应舅舅，但是……”</p>
她再也听不下去，眼泪吧嗒吧嗒如颗颗春雨骤然落下。</p>
她轻轻将茶点放在了地上，转身便决绝离去。</p>
骗子！</p>
明明他白日里说的不是这样的！</p>
呵，她一个死了相公的小寡妇，怎么能期望当今太子殿下对她倾心呢？</p>
她并未听见，戚良后半句话的转折：“但是，本宫绝不会与龚氏女成亲。眼下离成亲之日还有三个月，足矣扳倒蒋氏。”</p>
“殿下能为大局着想，老衲心中甚是宽慰。”梵止擦了擦眼角眼泪。</p>
两人相谈了许久，戚良这才在梵止的帮助下，推开禅门打算回去。</p>
结果眼角余光却扫到了门槛旁，一碟不起眼儿的茶点……</p>
他呼吸瞬间紊乱，眼底更是翻涌出丝丝慌乱：“她来过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