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见到程晓辉一行现身，在宾馆大院外面守护的阿俊就报告说：“葛总，他们来了三辆车、十多个人，穿着武警服，送他们到院门处就返回车上了。需要有兄弟进来吗？”</p>
葛戈果赶紧阻止说：“不用进来，你们紧盯车上的人就好”。</p>
“那你们的安全呢？”阿俊顽固地说。</p>
“没事，放宽心！”葛戈果说完就掐了电话。</p>
葛戈果相信，程晓辉此行是来谈判。带人来，要吗是心里不踏实，要么是示威。在朝阳宾馆这种重点警卫的地方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可能性不大！</p>
程晓辉走进包房，直接到上位大马金刀的坐下。把夹在腋下的手包往桌上一扔，一脸的匪气，表情显得趾高气扬。但盯人的眼神飘浮不定，给人一种极不稳重的浮躁感。</p>
跟在他后面的程晓伟则不同，他提着一个棕黄色的公事包，走路步履略慢，脸色柔和，行为举止显得庄重。</p>
两兄弟的外表从长相到气质，给人的直观印象真的是没有一点搭调。如果不是预先就知道他们是同父同母，受长相大得离谱的反差误导，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会是同一模具，同一师傅制造的产品。</p>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传宗接代原本虽有模具，但受制造者干活时心情影响，随机性很大。</p>
也许父母生程晓伟的时候关系融洽、心情正爽，他也有幸吸收了父母的全部优点，所以显得帅气。</p>
而制造程晓辉的时候，估计他父母正烦着，一个任性发泄，一个因性接受，结果产品出厂后才发现，完全是废品的报复。父母哪点差他就传承了哪点，也就显出匪气。</p>
当然，长相怎么样，产品无法决定，但脾气、性格、特别是心术的养成，那就肯定属于应该自己负责的部分。</p>
但也有长相与心术成反比的特例。不过更多的还是市井中流的顺口溜“天不怕来地不怕，就怕田鸡配山蛙，最后生个癞蛤蟆”。</p>
葛戈果他们的预判很准，程晓辉在知道葛戈果能代表洪海侠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说：“葛总，既然你是继任法人，那你就拍板。咱们直话直说，互不耽误！”</p>
“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我也掂量一下能不能拍板？要知道，这世界上最靠谱的不是一人独大，而是众志成城。”葛戈果话里有话地说。</p>
“我们今天来，就是冲着洪海侠这笔案款来的！”程晓辉说。</p>
“哦，案款？什么案款？”阳律说。</p>
“你们就别装蒜了。如果你们真是洪海侠的好兄弟，就应该为他作想，最好不再申请执行。作为交换条件。我自信有这个能力做通南疆公安的工作，不再追究洪海侠的诈骗行为，撤销案子。”程晓辉牛逼轰轰的说。</p>
“是吗？这上案下案就这么随便吗？”阳律直接补刀。</p>
“嘿嘿，我们的能量，黄仁兄可以作证。但条件是你们放弃债权，算作退还非法所得。”程晓伟插话说。</p>
这下子葛戈果明白了，黄仁今天来是扮演证人的角色。</p>
看来，得先断了程家兄弟的念想，激怒他们犯错。</p>
他对着程晓辉说：“程总，我原本准备同你们好好谈谈。但我现在不想谈了。你们请便吧。”</p>
程晓辉懵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p>
“因为我感觉到你们太过霸道，对此我不太适应。”葛戈果说。</p>
眼见两兄弟相互一愣，估计准备得不充分，一下子没有说词。</p>
葛戈果又继续说：“要不，我先向你们表明个态度。截止现在为止洪海侠个人的问题还只是涉嫌，是否有罪官方并未定论。你们却直接把我们公司在景阳酒店的债权定性为案款！谁授的权？”</p>
程晓辉一开始那样说，是想为后面的讨价还价挖坑，没想到经葛戈果这样拎出来掰扯，他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推挡。</p>
还有更狠的：“其次，我们与洪海侠是不是兄弟，是否为他作想，这根本就不用你来提醒。我刚从南疆回来，你觉得这个敏感时刻我是去旅游的吗？不瞒你说，我是去查证你们是动用什么力量为洪海侠制造罪名的”</p>
葛戈果这样讲是想激怒对方。</p>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能量在南疆上假案，我就不能让人站出来揭露真相吗？你本人在这中间起的什么作用，这么快就忘了吗？”葛戈果步步紧逼，是想试探他们对南疆生变有什么反应。</p>
此拳一出，把程晓辉打醒了。他对号入座的认定，失踪的两个人被捕了。他哪还有底气耍霸道，想下台都难了。</p>
这种时候，黄仁的作用体现了出来。他急忙端着酒杯站起来打圆场：“都别介，咱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程总也是，玩成书那老杂皮说的话你也信？我们都是洪董的朋友，都是在关心他，对吧？那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p>
程晓辉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的老炮，当然懂得进退，马上接过话说：“是的是的，黄仁兄批评得对，刚才的话是玩成书说的，算我冒失，立即收回。”</p>
阳律见程晓辉把话缓了下来，就接过话说：“准确的讲，洪海侠的问题在警方没有最后定性以前，我们说什么都没有意义。”</p>
阳律不想闹僵。但任凭双方各持立场议论洪海侠就肯定闹僵。</p>
程晓伟见大哥吃了瘪，就想为他找回场子。此刻插话说：“呵呵，刚才我们进来前看见这宾馆门口，至少有四路人马在候着，应该都是冲着洪海侠来的。其中最执着的是南疆公安。他们的蹲守应该已经持续一个月了，他们决心有多大？大家应该有清醒认识。是不是应该做点切实的工作，以免洪董真发生了意外再后悔，就没有意义了。”</p>
邵群峰原本想有葛总在，角色重叠，原本不想说。现在见对方三人都先后发言，自己要没个态度仿佛有愧。</p>
此刻见程晓伟还在嘴犟，就抢着插话。抢着说：“既然大家都说为洪董好，那就不用扯闲篇，我听说无论真假，两个程总都号称季老板手下，惹上了很危险。</p>
但我不叛党卖国当特务，没什么好怕。我告诉你们，不要拿洪董的命运来当筹码，这里没有小孩！即便是你们真能当南岛公安的家，也还有南疆甚至天朝。我今天也把话撂这儿，那些想置洪董于死地的人，假如洪董真的有意外，我们查出来是谁陷害，一定会赌上十条～二十命去灭了他！”</p>
待浓得呛人的火药味散尽，现场只剩下了葛戈果和邵群峰两人，葛戈果说：“群峰啊，没看得出来，关键时候你不但骨头硬，嘴巴也溜嘛。刚才那几句话说得真棒，我估计他们就为这几句话，晚上睡觉要嘛加岗，要把手上捏束香！”。</p>
“唉，主要是这家伙太嚣张。我得杀杀他的锐气。”邵群峰说。</p>
葛戈果在登机前，他突然想到程晓辉很可能通知申光荣他上岛。直接向卢尚荣求援。</p>
果然，他的小心不多余，申光荣接到程晓辉的电话后就通知了机场公安处，谎称案情需要，有葛戈果的登机信息就通知他。他想的是通过跟踪葛戈果应该能找到失踪者。他相信那两个人最多是被擒住藏了起来，绝对没有带出南岛。查出来他还可以涉嫌非法拘禁把葛戈果都扣了。</p>
殊不知他接到机场公安处来电话说，“葛戈果被省委的特勤车上停机坪去接走了“。</p>
听到这个讯息，申光荣脑袋里闪过一个特别的念头，“难道葛戈果真有省纪委的关系？失踪那两个银行干部是被省纪委带走了？”</p>
如果真是这样，他动用这么大警力，查了几天都踪迹全无，也就解释通了。</p>
他立即往省委保卫处去了电话，问了特勤车的出车情况？得到的回答是“卢秘书长用车接天朝来人。”</p>
“卢秘书长？我的天，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控盘啊？”申光荣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