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p>
其实,既然大家都是肝胆相照的兄弟,谁还不了解谁心里面在想些什么?</p>
只不过见到一向谨慎小心有余,决断杀伐不足的葛戈果居然当众失态了,洪海侠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他都已经坚持了,葛戈果还要这么固执地阻拦京城媒体来陵江?难道是葛戈果了解到什么更微妙的情况不便于讲出来?</p>
洪海侠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p>
因为他很肯定,陵江方面能递话给葛戈果的只有阳律或吴局。</p>
而无论是阳律还是吴局,他们上面能了解更多情况的除了赵副院,再往上的轩院他们就只能是公事公办,想要了解更多内幕消息的可能性就为零了。</p>
那他出现这样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洪海侠很是纳闷。</p>
他还是秉承了自己一贯的作风。不了解又或者没想明白的就不表态。他很坦然而坚决地说:“这样吧,既然兄弟们都不支持京媒来陵江放炮仗,可人家总是在我们最需要他们支持的时候帮了我们,又为了帮我而受了一段时间的委屈。现在我解放了,请他们来陵江吃餐火锅总是应该的吧?”</p>
洪海侠这样降调处理,兄弟们自然就无话可说。</p>
邵群峰抢着表态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中国传统尚礼,对京媒朋友的到访,我们必须尽宾主之谊。”</p>
见葛戈果还在纵眉,洪海侠又接着说:“现在杵在这里不是个事,要不大家一起去宪兵坝,带上柏排,我给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免得大家因不了解情况,白白地担惊受怕,好吗?”</p>
他压根就不知道,葛戈果根本不是了解了什么新消息,只是因为入戏太深的【后遗症】,在吴局和阳律面前把话说满了。前段时间他一直【主持工作】,有了【说话算数】的形象和信心,对自己到底应该算【将才还是帅才】犯迷糊了。以至于当洪海侠没同他通气,就作出了一个与大形势相悖的决定,而且还劝不听,他又答应了吴局和阳律,“绝不能节外生枝”。</p>
于是,他就借助这段时间已经形成的号召力,给洪海侠来了个【众愿难违】的请命。</p>
葛戈果学历很高,也算得上是经历过磨砺,无论说话处事都给人留下一种稳慎印象,加上他颜值颇高,这在惯于以【相貌堂堂】为识人要件的传统氛围中,很易于被人接受。</p>
在洪海侠掉坑里被迫遁逃这段时间,无论是扭转颓势、还是主动出击,他都是以决策人的身份在火线穿梭。</p>
这期间,没有人知道他在关键时刻有地方交报告,只知道洪海侠隐退,他就是同德团队的顶梁柱。</p>
事实上,他也的确比一般人有智慧。</p>
但他也与众多精英分子一样,属于智者多虑,错过机会那种缺乏【临门一脚】的【盘带大师】。</p>
也就是伟人曾批评的那种,“把箭拿在手上搓来搓去大赞好箭、好箭”的假行家。</p>
很明显,现在他又犯了这个毛病,开始对阳律给他说的“强制执行就这几天”信以为真。</p>
满以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等【两会】闭幕,市高法就兑现承诺。</p>
洪海侠非常清楚,所谓阳律转告的消息,根本就只是吴局长因为【范专员】的问题被领导警告说:“信不信就凭这,组织上就可以追究你的责任”以后想将功补过的杰作。</p>
事实上因为八桂高法那边的消息还没来,赵副院长也没特别上心的推动;虽然杨书记会【按既定方针办】,但因嘚瑟书记笃定要走了,绝不会违背平稳过渡的惯例。</p>
于是乎,如强制执行景阳酒店这类大动作,就成了很考验领导魄力的巨大难题。</p>
见葛戈果没发话,大家就没反应。已反应过来了的洪海侠就冲着大家说:“都上车走吧,把阵仗搞这么大堆在贵宾厅合适吗?”</p>
说完他一头钻进刚子已回归驾驶位的奔驰车,与虾球和敏君先走了。</p>
回城的路上,洪海侠的脑筋转了好几个急弯。</p>
他决心要请京媒来陵江放这个【大炮仗】,的确是经过了反复权衡后才作出的决定。他当然记得当时葛戈果立即表示了反对。而且刚才葛戈果也代表兄弟们发问:“到底是让京媒消气,还是要经营权?”这明显就是反对请京媒来陵江的意思。</p>
虽然洪海侠在这个团队里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过去他作任何决断也就只是同兄弟们知会一声,并不会过多的考虑兄弟们是不是理解。但现在不同,自从他掉入景阳陷阱后,他的决断在团队中就再也没有顺畅过。</p>
一开始惠丫头来告诉他说“他们都让我来劝劝你”,他认为这里面至少不包括葛戈果,因为他认为葛戈果属于层次较高的智慧型人才。</p>
但现在看来,这个认识真应该多有考虑。</p>
不要说高手过招,失误在所难免,如果你遇上的是无赖,英雄一世的楚霸王,也可以败于刘邦。</p>
其实,错误谁都会犯,但并不等于犯过错误,这辈子就一定会一步错、步步错。</p>
他之所以能被这一大帮子人拥为大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他比这帮人强大。特别是临场发挥的一刹那,他不仅反应和行动都比别人快。关键是在变被动为主动的过程中,他能做到生命不息冲锋不止。</p>
正如伟人在《论持久战》中那段名言:“有利的条件和主动的恢复,往往产生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p>
此刻,他允许刚子在安全的情况下开快车甩脱车队。</p>
他暂时不想回宪兵坝了。他是不想惯着葛戈果,此风绝不能长。</p>
他此刻想起了妈妈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惯适了的娃儿不好带”。</p>
也就是这一闪念让洪海侠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p>
正如昨天他还在想“公而忘私”,“先公后私”,“公私兼顾”的内在联系有什么区别?</p>
其实,一点都不矛盾,也就是三个层次,三种境界。</p>
此时,他见刚子已成功地脱离了车队,他才对刚子说“兄弟。我们去巴山夜雨”,他想按昨天的约定,在那里会见一个特殊的朋友。</p>
“这个洪海侠,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道行?居然就拿到了景阳酒店的《账簿》,那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这几个月来,景阳酒店恶意赊欠了600余万的货款,挪取了300余万现金。而这些都得【范专员】滥权替玩成书遮掩才做得到。</p>
恰恰这个权力是吴自清为报师恩替他争取来的。</p>
可他却恩将仇报,没有经受住玩成书一伙的利诱,最终出卖了他这个徒弟。</p>
当然,也出卖了他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