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多大了，怎么还三十功名？”</p>
“前面我倒是明白，但后面不知何意。众志成城是干啥？”</p>
“八千里路云和月，你们可知是甚？不过听着倒是好听！”</p>
……</p>
冯雁依稀听到一些言语，一脸沮丧。奶奶的，白费了这么多唾沫星子。</p>
“田兄，我们几人就你读过书，你可听明白了？”郭飞几人其实也有些激动，但不知到底是哪里触动的，于是扭头讨教。</p>
“反正是好话！”田洛倒是心情激荡。</p>
“弟兄们，冯二刚才的意思是大家好好操练，驱除外寇建功立业，这样就有酒喝有肉吃，能有地方搭自己的窝，有婆姨给生娃娃，有好日子过！……”孙盛此时站出来大声说道。</p>
“哦？有婆姨还有酒有肉？这日子我想要！”</p>
“我也想。”</p>
“我也要。”</p>
“我要生娃！”</p>
直到孙盛很接地气的解释了一番众人才反应过来，猛然间一片有力的叫好声响起，千多人的喊声立刻响彻了绵上山谷。犹如困顿已久的鸟儿重回到天空，犹如压抑已久的情绪得到了抒发，更有听懂的人眼眶湿润，胸前起伏、双拳紧握……</p>
“好！”</p>
“说的好！”</p>
“好样的！”</p>
……</p>
听到这雄壮的叫好声，冯雁沮丧的心情才恢复过来，豪情万丈慢慢又回流到胸中。此刻，葛郎中老泪纵横，一会笑一会抹眼泪，这位文化最高的人当然能听明白，孙盛、王桂几位头目也知道此中含义，皆是感慨万分。</p>
寨子里弟兄心潮澎拜的投入到了训练之中。</p>
事后，冯雁召集了寨里所有工匠师傅，只说了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然后将自己所画草图交予工匠开始打造强身器具。</p>
工匠们看着这别出心裁的设计，均是满脸喜色，匠人自有匠人的乐趣。</p>
“大哥，山下动静如此之大，所为何事？”三娘议事后呆在山寨上峰并没去练兵场，傍晚时分早已急不可耐，一等孙盛回来就过来询问。</p>
“你那个小铁子，真是惊煞我等！”孙盛与几位头目相随回到主殿，感慨万分叹道。</p>
接着孙盛把冯雁的话大体讲了一遍 ，孙三娘听了也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子是不是神人附体了？”</p>
“是啊，这小铁子远比我们了解的更甚百倍。天地间怎会有如此才俊，难不成真是文曲下凡？”孙盛惊疑道。</p>
“呵呵，以前我对此子的惊异无处可讲，今日终有同感之人了。”葛郎中笑道。</p>
“哦？葛郎中你所说何意？”</p>
“我与他同居一处，此子口中怪异言辞颇多，对世间万物的理解也超出我等见识。就说今日的那些话吧，前面设想了一片安乐净土，又解释了我们为何居于此地，而且替你我还树立了威望，用这小子以前的话讲就是“团结”二字。接着又说了我汉人的悲苦，再告诫众人需统一思想和目标，告诉我等需自强自立、为家为国要一致对外。尤其最后那几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十四字出乎意料、令人叫绝！功名是我所期，岂与尘土同埋；驰驱何足言苦，堪随云月共赏。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识见。永嘉耻，犹为血，臣子恨，何时灭！这是多有气概之言，我老朽真是自叹不如啊！依我看，即便是百年之前的竹林七贤也未必能说出此等话语。”</p>
葛郎中说完，众人又各自重新细细体会冯雁今日之言词。</p>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我自横刀，向天笑！这句话真有霸气。想想功成名就，驱逐了外寇之后那种豪迈之情，令人心怀向往啊！”弓箭队主马义也抬头看向远处叹道。</p>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p>
“那小子人呢？”过了片刻，孙盛低沉着声音问道。</p>
“好像在马圈为田洛践行吧。”王教头回道。</p>
“哦？还真是情谊中人啊。”孙盛与王桂相视一笑。</p>
田洛、郭飞、常青等人跟着冯雁经常到马圈厮混，与爷爷、春苗、石柱等人关系自然熟络。此时爷爷拉着田洛的手不停的叮嘱路上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田洛只能不住点头，连手里的酒都没空喝。冯雁几人看着直乐。好不容易抽出手掌，田洛逃也似的跑回冯雁身边。</p>
“冯二，爷爷可真是热心肠啊，你看我的手都被抓青了。你说一个老汉怎么那么大劲？”</p>
“废话，你不知道，爷爷以前也是骑兵出身，后来年纪大了才开始牧马，我以前看爷爷耍的一手好棍法，还学过一阵子呢。”冯雁端起碗与田洛干了一下笑着说道。</p>
“原来如此，这人真是不可小觑啊。”田洛坦言。</p>
“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p>
“哎？你小子怎么总是出口成章呢？”郭大饼和左二胖又凑了过来。</p>
“你们啊，守着这个大秀才不跟着好好学，整天吊儿郎当，将来等着后悔吧！”田洛调笑道。</p>
“还说我们呢，你不也没学嘛？往后我们还能跟着学，你小子明日走了可就学不着喽……”郭飞笑嘻嘻说着忽然眼圈红了起来。冯雁、常青、张和、左腾几人看到郭飞眼圈发红，不由也跟着红了起来。</p>
“田二，以后可不许忘了俺们，到了南边要记得给哥几个占住地方，等俺们去了好酒好肉伺候着。”张和这个黑脸汉子也动情说道。</p>
田洛鼻头一酸，拍着张和的肩膀颤声道：“二黑子，你这不废话嘛，忘记谁也不能把你们几个兄弟忘了！”</p>
……</p>
“嘻嘻，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怎么还哭上了，羞不羞人？”春苗端着一盘烤好的野兔肉走过来嘲笑起几人。</p>
“你这小妮子，还敢调笑我们？冯二，哪天把这妮子办了！生几个娃出来。”田洛假装厉声道，只是声音还有些打颤。</p>
“讨厌死了！”春苗俏脸一红，扔下手里的肉盘跑了开来。引得几人一阵大笑。</p>
“哎？冯二，今天说的那酒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今天这气氛，难道不想拿点出来？”郭二傻子念念不忘又絮叨起来。</p>
“田兄，今日对不住了，我保证，等你我兄弟重逢之日，定将好酒奉上！”冯雁发誓道。</p>
“当真？”田洛几人闻听此言顿时眼睛发亮，篝火照耀之下，贪婪之色穷凶毕现。只是眼中还夹杂着点点泪光。</p>
“这里有好酒？”一个声音突然在旁响起。</p>
额滴个娘唉！孙盛这个山寨老大，每次出现都跟鬼似的，一点动静没有。这会吓死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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