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双眼通红，断断续续地哭诉道：</p>
“民妇乃徐家村人，夫主（丈夫）昨日至县城……售卖捕获之野兽皮毛，回家时被……被歹人所杀枉死途中，请大老爷做主啊……呜呜……”</p>
冯雁打开县志看了看，徐家村位于泾阳县西北，处北仲山西侧山脚下，距离县衙约四十余里。妇人与男子显然走了不短的路程。</p>
“如何被杀？在何处发现了尸体？谁发现的？”冯雁接连问道。</p>
妇人听闻问话抽泣讲道：</p>
“前几日夫主上山狩猎所获颇丰，将肉食藏于地窖，皮毛剥下拿去贩卖。昨日傍晚时分，民妇见夫主迟迟未归甚是担忧，遂相求同村的村民徐憨前去找寻，深夜时徐憨骑马返回，呜呜……驮……驮着夫主的尸身……”</p>
“你就是徐憨？”冯雁问向一旁的中年男子。</p>
“小民正是。”中年男子惶恐答道。</p>
“将你所见细细讲来！”</p>
徐憨使劲吞咽了一下唾沫，有些紧张地说道：</p>
“禀告大老爷，小……小民受黄氏所托外出寻找徐石兄弟，在……额们村南十里滴西陈沟看见徐石兄弟的尸身，身上有血洞，应该是被人射死滴……还有揍是，徐石兄弟滴马车还在原地……”</p>
“你能断定是箭矢所伤？”冯雁大声问道。</p>
“大老爷，额与徐石兄弟都是猎户，对箭伤熟悉滴很。”</p>
冯雁听完徐憨之言，心中有了大概。弓箭除了官兵拥有，再就是山民，前些日子四处巡视时得知山上有猎户经常狩猎，这个徐石很有可能在返家途中被别的猎户所杀，应是见财起意之举。凶手夺取钱财后顺手将箭矢拔掉了。</p>
冯雁细想片刻急忙命令道：</p>
“王朝、马汉听令！你二人即刻去街上问询一番，昨日可有见到山民售卖皮毛？着重问问是否卖出。”</p>
“遵命！”王朝、马汉略一施礼快步走出大堂。</p>
冯雁继续问了几处细节，不一会，王朝、马汉带着一人返回大堂汇报道：</p>
“当家的，有一名小贩自称见过有人贩卖皮毛，我二人已将此人带来。”</p>
“好！”冯雁点了点头问向小贩：</p>
“将昨日所见快快道来。”</p>
“大老爷，昨日小民也在街上兜售草鞋，己时一刻旁边来了一人售卖皮毛，因天气炎热，那人午时前所售无几，到了午时后陆续卖了五张皮毛，傍晚时分便离开了。”</p>
冯雁又问了几个问题并与妇人比对了相貌，这才确认售卖皮毛之人正是徐石。</p>
“卖了一天皮毛然后返回，每件皮毛价值二百钱，五件便是一千钱。价值一千钱的布帛或者别的东西应该有不少。赶着载有布帛的马车返回时路遇不轨之人见财心动便杀害了徐石，天色昏暗，距离徐家村不远，有可能是别的猎户……没有拿走马车，应该是担心被人认出……不过山上猎户众多，查找起来甚是麻烦，这年代又没有摄像头，该如何破案呢？有些棘手啊……”冯雁不断思索着，同时内心感叹，古代破案真是件难事。</p>
到底该如何查访呢？</p>
冯雁蹙眉不已，身旁的王朝、马汉同样如此，二人听了案件经过同样没有头绪。</p>
到了正午三刻，奚主簿、刘县尉与县丞慕容柔也从修路的工地返回至县衙，与三人协商了一番，与王朝、马汉一个德性，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p>
下午时分，冯雁带着王朝、马汉、刘县尉以及徐憨、妇人同行赶往事发地点。</p>
到了徐憨所说的西城沟，只见事发之地早已凌乱不堪，昨日晚间雨水冲刷后，更是没了任何线索。</p>
一众人等四处查看了一会，刘县尉犯愁道：</p>
“大人，昨日深夜有雨，此处毫无线索。”</p>
冯雁微微点头同样犯愁。</p>
找不出任何线索，几人又赶往徐家村查看了尸首，冯雁与王朝马汉久在军营，对箭伤自然清楚，查验完毕，三人同时断定，徐石确实是为箭矢所杀。</p>
王朝与马汉围着尸身转了几圈，挠了挠头互相嘀咕起来。</p>
“马汉，以你所见是何人为之？”王朝问道。</p>
“我哪知晓？多嘴！”马汉鄙夷道。</p>
“嘻嘻，真是个傻小子，依为兄所见，定是猎户所为，常人怎会有弓箭？”</p>
“咦？你小子此番话语倒是有理，确实应是山民猎户所为。”</p>
“哈哈……如此浅显之理都想不到，你可真是个二百五。”</p>
“我靠，你小子欠揍！”马汉气恼道。</p>
冯雁在一旁暗自好笑，山寨弟兄总是模仿自己说话的方式。</p>
“诶？二百五？”冯雁灵机一动，立刻有了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