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等已经很客气了，如不是人多，他们的胳膊早就打断了！”</p>
“我靠！”冯雁秃噜出两字，然后无言以对。</p>
……</p>
天色已经大暗下来，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去，冯雁送别了最后一位使节回头看向货架不禁开怀大笑。</p>
商铺货架上空无一物，即便是后院库房同样空空如也，除了里屋那间放置贵重物品的房间。</p>
“嘻嘻，连玻璃也全部售完了！”春苗擦拭着满头的汗水笑嘻嘻说道。</p>
郑椿不断揉搓自己的胳膊，显然搬来搬去双臂很是酸痛，听到春苗的话语一脸得色道：</p>
“今日实在痛快，酒水、背包、家居等物一件不留全被换走了。”</p>
蒋平瞥了一眼郑椿埋怨道：</p>
“郑椿兄，你以为只有你双臂发麻，我蒋某人的双手同样肿痛无比，从未扇过如此多的耳光！”</p>
“啪！”</p>
冯雁一巴掌打在蒋平的后脑处斥责道：</p>
“告诉你多少次了，要以德服人！对外国使节怎能如此无礼？”</p>
蒋平摸了摸后脑勺嬉笑道：</p>
“教头，规矩可不能破坏，不少人私藏物品，一个耳光算是便宜了那些人！如不是太过忙碌定要打断其双臂！”</p>
“嗯？敢顶嘴？”冯雁又一巴掌拍了过去……</p>
打闹一阵，众人一起来到内间，皆惊诧无比。</p>
白日里都在店铺忙碌，此时看见堆积如山的各色金银珠宝，不由惊呆了。</p>
透亮的马灯将火光毫无阻隔地照射出去，灯火辉映之下，那些金银器物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垂涎欲滴，止不住俯身向前，想融进那迷幻的世界中。</p>
毛德子将手搭在蒋平的肩膀上颤声说道：</p>
“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银！”</p>
“是啊，够……够几辈子用了！”史文忠、程三连连点头附和。</p>
蒋平在店铺的时间不短，平日所见多为布帛铜钱，哪见过如此多的金银器物，使劲咽了口唾液喃喃道：</p>
“够迎娶百名小娘了！”</p>
毛德子同样轻声呢喃：</p>
“能迎娶一名漂亮小娘便心满意足了。”</p>
物质使人堕落，冯雁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大声说道：</p>
“拿出一部分赏给众兄弟，其余的全部送往晋陵！”</p>
艰苦的环境催人奋进，奢靡的环境令人懈怠。</p>
冯雁感觉蒋平几人最近有些变化，于是再次沉声说道：</p>
“近日你们几个回牧场操练，原先的伤势应该无碍了，别忘记你们是战士！”</p>
……</p>
次日，商铺又来了不少西域使节，有鄯善、精绝、且末、戎卢、疏勒、单桓等国之人。大都赶着数十匹骆驼，并托有木箱，看着像是要“血拼”一番。</p>
见到鄯善国使节安平，冯雁堆起笑脸迎了过去。</p>
“哈哈……安兄，你等来迟一步啊！”</p>
鄯善使节安平闻言浑身一颤，看了看店铺四周惊问道：</p>
“昨夜在驿站听闻龟兹国使节甚是欢愉，过去打探一番得知换得数十件珍奇之物，难道……难道没有了？”</p>
冯雁看了看身后的蒋平，蒋平附耳言道：</p>
“程三一早便赶往秦岭，最快也需傍晚才能赶回来。倒是毛德子去往牧场先行收集一些回来，估计午时才能返回。”</p>
冯雅转过身无奈道：</p>
“诸位使节，昨日商铺奇物均被换走了，需得午时方能取一些过来，不如明日再来？”</p>
“哼！冯大人言而无信也！前一日在我等酒席之上说好今日换取，为何空无一物？”</p>
冯雁讪讪一笑回道：</p>
“好东西自然难以存留，否则怎能称之为奇物？不过诸位放心，只需停留几日定会让尔等满意而归。”</p>
“大人此言当真？”</p>
“当真！”</p>
“不！大人之言犹不可信，我等宁愿在此等候！”</p>
显然，这些使节心中有些怒气，埋怨到了商铺却空无一物。</p>
而冯雁闻言差点吐血，心想这些西夷蛮子真是多嘴，既然不信有啥好问的？</p>
索性，冯雁返身回去继续补觉去了。</p>
从早晨到午时，这些西域使节干脆坐在地面上聊起了家常，而前来商铺购物的长安市民听闻商品一售而空，皆大感败兴，只能怏怏不快的离去。</p>
到了午时，毛德子带人赶着车马返回了店铺，众人一看不由苦笑，只见车马之上皆是马灯、香皂、火寸条等日常用物，还有几件用过的家具，显是从爷爷、石柱及队员手中收集而来。</p>
与众人表情相反的是，鄯善、精绝、且末等西域使节见到这些物品皆感兴奋，一哄而上开始抢夺。</p>
结果就是，这些被用过的商品竟然卖得比昨日更加昂贵，一小袋金子只能换取两个马灯！</p>
“我的娘哎，真没想到咱商铺中的物品竟然如此值钱！”蒋平暗自惊呼。</p>
“教……教头，早知如此，我等三日洗一次脸，节省下来的香皂不如……不如卖给他们！”史文忠为自己往日的奢侈行为后悔不已。</p>
带回来的物品太少，而前来换取的使节太多，冯雁只能劝慰众人明日再来，不过越是劝说，这些人反而越是不走。</p>
直至傍晚时分，程三带领秦岭作坊的工匠带了不少商品回来，不过大多为家具、酒水等物。饶是如此，这些西域使节还是争先恐后的往自己骆驼身上搬运。有些家具如床榻、衣柜等因体积过大，只能由两只骆驼一起驮运。</p>
终于，又送走了一批使节，郑椿、春苗、蒋平等人实在乏累，身子还没挨着床边就倒地睡了过去。</p>
冯雁看着满地随意丢弃的金银珠玉不由苦笑出声：</p>
“这些家伙的那股兴奋劲去哪儿了？我靠！没见过面对满屋子金银珠宝还能睡着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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