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儿，城儿，商军已经破城，赶紧离开皇宫，再不走来不及了”。</p>
“母后父王，一起走”。</p>
“我们不走，南越覆灭我们无颜存活，我与你父王会和这越宫一同存亡”。</p>
“母后，不要，不要丢我和城儿”。</p>
“快走！记住，你二人出宫后分不同方向逃亡”。</p>
“我为什么不能和姐姐一起？”</p>
“两人分开，才能最大可能活着，即便商军抓获一个，另一个便能成功逃离”。</p>
舒皇后拿出两把匕首，一个交由一把，黑夜中匕首的寒光凛冽。</p>
烽火硝烟，越宫的火光冲天，一切都成了幻梦，支离破碎最后化为烟雾，伸手再也触及不到。</p>
玉息在睡梦中极不踏实，那枚匕首的寒光仍悬在头顶。</p>
若刀刃落下，就此死去，便也可解脱。</p>
玉息苦苦挣扎，身体像被死死捆住，像那日被赵玄压在月华池边，怎么也挣脱不开。</p>
“母后，是女儿没骨气……”</p>
水中，那面铜质面具，眼眶处透出的一双美目，冷酷至极。</p>
“姐姐，跟我走，我们一起走”。</p>
“好，一起走！”</p>
四下密集的利箭齐发，带着凌厉的风声，擦过玉息的身体。</p>
玉息闭眼侧过，可睁开眼惊吓到了，眼前的面具人浑身被利剑射中，鲜血从无数的伤口中渗出，流了满身。</p>
“姐……”他伸出手，想要拉玉息的手。</p>
玉息大喊着去触碰他的手，他身体不断往后倒去，玉息拼命去够，只抓到了空气。</p>
那具身影渐渐往下沉去，越沉越远，玉息哭喊着去捞，却什么也捞不到，只能看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小消失，落在水中，血渍溶在水里。</p>
玉息猛地惊醒，后背已经湿透，只觉得眼睛酸涩，满脸湿濡，她大口呼吸，仿佛溺水之人。</p>
床边的一只手被紧紧握住，赵玄关切的脸在跟前，眼神复杂。</p>
玉息身体虚脱，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着赵玄。</p>
从梦境中回到现实，玉息回神，玉城确实逃脱了，心中恐惧才放了下点。</p>
她挣扎着起身，赵玄搂住她的肩靠在床头。</p>
“好些了吗？”</p>
昨日在船上，她浑身湿透，却愣愣看着远处就晕睡了过去。</p>
回来后赵玄替她更换了衣物，擦了身体和头发抱上床睡的，可睡了一夜，哭了一夜。</p>
玉息怔怔的，看着周围，她在龙啸殿。</p>
昨日她最后的印象是在太元池船上，是赵玄抱她回来的。</p>
她心情复杂，问道：“皇上不上朝吗？”</p>
“等你醒了，朕就去”。</p>
榻上准备好早餐，还有一碗避子汤，这已经成了惯例。</p>
玉息的目光落过去的时候，嘴角一丝苦笑。</p>
赵玄心头一紧，握紧了她的手，柔声说道：“今日开始不用再喝了……”</p>
玉息淡淡说了声，“皇上不必安慰我，我能在商宫活下来，喝避子汤是最好的方法”。</p>
若是不幸有了子嗣，恐怕也会被迫流掉，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p>
不让自己有半分把柄和机会。</p>
赵玄心中刺痛，沉默片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