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窈唉声叹气：“能密谋什么？府里乱成这般，谋什么都是白搭。就是哥哥们伤的伤，病的病，还有家暴打孩子的，昨儿又生出那等惊天祸事，嫂子们聚一处互相诉诉心中苦闷罢了。</p>
都是我兄长，她们数落哥哥，就像数落我似的，弄得我坐立不安，好像辜负她们的负心汉是我。</p>
拉我来，我又不好不来，听得耳朵长茧子。话说，大老爷三老爷回府了吗？”</p>
木香也叹了一回，府里爷们不争气啊，回道：“尚未呢。”</p>
说不好要挨板子的。</p>
主子们的事、宫里的事，她一个做丫鬟的可不敢妄议。</p>
施窈心里有数。</p>
怕是施明桢行商的事，一起东窗事发了。</p>
她先回关雎院将这身沾了潮气的衣裳换下来，略略小憩片刻，便又赶往祠堂。</p>
不想，半路遇到施明秣和施明辰两兄弟扶着三太太容氏。</p>
容氏面容憔悴不堪，眼眶通红，面有泪痕，想是三人才从施明奎的院子出来。</p>
撞见施窈，容氏脸拉得老长，拿帕子抹了脸，别过眼，似对施窈十分憎恶。</p>
施窈沉默地行个礼，礼数做到，便要先行一步，施明秣突然问：“施窈，你与你嫂嫂们晌午聚一处说什么呢？”</p>
施窈回头，搪塞道：“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受了伤，嫂子们苦闷，又怨不得哥哥们，只好寻我诉苦。”</p>
施明秣眼神锐利：“真是如此？”</p>
施窈冷下脸，淡淡道：“若不信，下回你去听墙根便是。”</p>
大太太郑氏正赶过来，听了兄妹二人的对话，便直冲着施窈扑过来，疯癫似的骂道：</p>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因为你，珠珠怎会与人为妾？明奎怎会受伤？大老爷三老爷也不会受皇上训斥！”</p>
她伸手便要打施窈。</p>
三房的人冷眼看戏，一动不动，容氏眼中闪过快意，施明辰有所犹豫，但终究没动弹。</p>
施窈忙躲开，冷冷回道：“他们倒霉，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叫他们给四皇子下药的！</p>
我还嫌晦气呢，四嫂子也不知听了哪个杀千刀的指使，竟要害我，我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十分好心了！”</p>
郑氏一边追她，一边哭道：“你还狡辩！若不是你回京，怎会生出这许多事？若不是因为有你，他们又怎会设下这个局？”</p>
施窈灵巧躲闪，呵呵大声笑道：“这话你拿去骗鬼吧！大姐姐不愿意嫁四皇子，做四皇子的正妃都嫌委屈呢，你我心知肚明。</p>
昨日便没有我，你们也会换个贵女，或是亲戚家的女孩，或是来的客人里，挑一个送进四皇子的屋子，好退了与四皇子的亲事！</p>
若没有我，或是四皇子糟蹋的就是你呢，就是她呢，谁知是哪一个呢？你们能清清白白站在这儿，都得谢我呢！”</p>
郑氏气疯了，啊啊乱叫，张牙舞爪：“你说谁被糟蹋呢？你说谁呢？你再说一句试试！”</p>
施明秣和施明辰听得眼皮子直跳，忙喝止道：“施窈，休要胡言乱语！”</p>
什么叫珠珠不愿意嫁四皇子，这话传出去，珠珠怎么在成王府自处？</p>
这等秘事，绝不能传到府外。</p>
既然珠珠已入了成王府，那便是对四皇子死心塌地，从无二心。</p>
施窈指指郑氏：“喊我有什么用？大伯母四处嚷嚷，你们倒不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