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你躲到这里就能避开我?做梦。”
行舟一愣。
桃夭已从马上飞身而下,顺手从壮汉后颈拔下弯刀,以极快的速度几下解决了剩下的南蛮士兵。
她杀人如割草,鲜红的血液像缓缓盛开的红玫瑰,从她娇嫩白皙的手臂上蔓延,随后滴落。
但是她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只抖起袖子随意擦了擦血迹,便手提滴血的弯刀一步一步,缓缓地朝行舟走近。
行舟干咽了口唾液,呆呆的盯着她那软弱无骨的手,这个丫头看似柔弱却心狠手辣,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她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杀人之后的余悸,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做过无数次……
晃了好一会,他才回神,那把带血的弯刀已架上了他的脖子上,他听见那个人开口说话
“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是很厉害,很会逃跑的吗?”
行舟心中一阵苦笑,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衣服已破,浑身是血,的确狼狈至极。
看着眼前的佳人,他突然笑了一下“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桃夭冷声一嗤“呸,我恨不得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再将你碎尸万段,扔了喂狗!”
她说着,手中刀光一闪,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小口,血顿时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行舟抬手压住伤口,想必是先前中了麻针的缘故,血迹瞬间沾了他满手,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痛意“既然还是要杀我,刚才又何必救我。”
“你欠我的,要死,只能死在我手里。”桃夭面容冷冽。
“我现在就把你这一身沾染了污秽的脏血放干净,再挖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心的?狠心的?冷心的?还是……你从来就没有心呢……”她一双眼紧紧锁在他的脸上,口中喃喃自语着。
她眼中那抹受伤的神色,是沉痛,亦或惋惜,行舟眼下都无力深究。
不知为何,他的心被涨得很满,尽是难言的酸涩,让他觉得鼻子也被涨得开始发酸,直想将身体里多余的水分挤出去。
许是麻针发作的缘故吧,他无言地笑了,反正自己也逃不出这里,死在这里也挺好的。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混沌的意志,从怀中掏出那被火烧焦了一半的桃花簪来。
这支发簪样式简单,上刻‘夭夭’二字,原本是他用桃木亲手雕刻来送给师妹的。
那天他回来迟了,只来得及在大火中仓惶抢救出这支发簪。
这是师妹留在世上唯一的物件,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须臾未离。
在闭眼之前,他搂着被火烧毁了一半的发簪笑了起来。
生前不能跟师妹在一起,最后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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