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东北的江母一早收到儿子拍来的电报，心底怒气升腾，狠狠将电报撕成两半，转头便开始收拾行李。</p>
江老头纳闷道：“你大清早干啥呢？又犯病了？”</p>
江母瞪了他一眼，“我犯病？你江家就要绝后了，我看到时候犯病的是你！”</p>
医院的陈兰丝毫不知有个大炮仗即将找上门来，她此刻刚刚苏醒，睁眼便是医院雪白的房顶。</p>
鼻尖萦绕着淡淡消毒水味，耳边是心电监护仪滴答的声音，陈兰咽了咽口水，嗓子火辣辣的疼。</p>
她偏头，一眼看见枕在病床旁的江蓉，小姑娘眼皮肿得老高，一看就是哭了半宿。</p>
陈兰这才回想起记忆，对了，昨晚她难产大出血了，原来还没死啊。</p>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倏地睁大眼，正想叫醒江蓉问问，洪医生带着宋暖及一众医护人员走近。</p>
见她醒了，洪医生脸上露出微笑，</p>
“孩子很健康，在新生儿科观察两天就送过来，你感觉怎么样？”</p>
陈兰顿时松了口气，并没有问孩子是男是女，在她心里，男女都一样，都是她的孩子。</p>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挺好的，一点都不痛。”</p>
江蓉醒来就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但她不敢哭大声，生怕惊扰了嫂子。</p>
洪医生道：“麻醉还没完全失效，等你能感受到痛了，记得叫护士。”</p>
她顿了顿，又道，“你是因为子宫破裂导致的产前大出血，再加上你本身凝血功能低下，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是没能将你的子宫保住。”</p>
这句话对陈兰来说，无疑是个噩耗，她下意识想抬手摸向腹部，却发觉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p>
眼泪划过脸庞，陈兰用尽全力，深吸口气，才遏制住继续流泪的冲动，妈妈说过，坐月子的时候，不要哭。</p>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p>
她看似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有多万念俱灰。</p>
八点过，宋暖下夜班，人生中第一个夜班，就如此的惊心动魄，让她整个人疲惫不堪。</p>
程也怕她熬不住，特地回部队请了半天假，匆匆睡了俩小时，又骑着车来医院接她。</p>
两人在门口相遇，又一起来到病房。</p>
陈兰听见脚步声，睁眼看来，见是宋暖夫妻俩，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p>
“程营长，小暖妹子，谢谢你们。”</p>
宋暖忙摆手，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p>
简单叮嘱了两句，宋暖想陈兰此刻应该最关心孩子的状况，遂都捡好的说了。</p>
果然，陈兰脸色好了不少。</p>
几人都没提起江彪昨晚的话，江蓉也没说亲哥为什么不在病房。</p>
陈兰像是早已预料到，什么都没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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