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好拽,夏斋暗想。
他盯住拔刀的九条泽平压住了沸腾的血液。
在即将入土的年龄还要爬起来跟他这个年轻人一战,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极度偏执,夏斋不觉得九条泽平脑子有问题,那么对方就是后者。
九条泽平站定单手持刀,微笑着从黑色羽织下竖起了一根手指,暗示只用一刀,下一秒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齐齐拿出手枪指着夏斋,只等九条泽平一声令下就扣动扳机将其射杀。
谁也没想到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明明上一秒大家还在相互关心问候,友好的像是邻里之间的日常拜访,然而下一秒就拔刀相向即将展开一场屠杀。
一种冰冷的感觉沿着脖颈向上攀升,夏斋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毒蛇缠上了,一股浓如墨、腥如血的恶意弥漫了他的鼻腔。
还没等他们开枪九条泽平就压了压手示意中年人放下手里的枪:“不过是一次较量罢了,你们退开。”
“是。”中年人收起枪支面朝夏斋土下座:“失礼了。”
夏斋看着中年人没有半点犹豫的神色垂眸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在极道眼里没有所谓的道德法律,只有贯穿一切始终如一的暴力。
“夏君,你尝过失败的味道吗?”九条泽平像是在问自己,没等回答就自言自语:“那是一种炽烈如火的感觉,你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烧,沸腾的像是烈火一般将整个人淹没,全身都被愤怒浸满了。”
“我来这里不是讲这些大道理的。”夏斋同样摆出上段架势,攻伐之意一览无余。
“是这样吗?”九条泽平在笑。
下一秒,他动了,如雷霆万钧,西村秋只见一道光亮从眼前划过,伴随其后的是致命的杀机。
她在这一刻停住了呼吸。
动手了。
谁也没想到这半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动作这么快,话音刚落人便像瞬移一般来到自己的身前,黑色的势缠绕在刀尖宛若择人而筮的恶鬼。
‘铿锵!’
火花溅射,飘零在地上消逝不见,刀光快的像是雷霆,发出剧烈的声响!
一刀,仅仅一刀,却像是万千打铁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震耳欲聋。在嘈杂的声响中,一条爆裂开的哗啦声惊起。
西村秋后知后觉的移开了头,只看见了像是断了帧一般横移的夏斋,他站在中年人身前,手里的长刀正滴着血。
远处的数名中年人背后猩红一片,他们一声不吭的闭着眼,什么也没说,而九条泽平手里的长刀已经彻底断裂,半截插入榻榻米中。
“我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夏斋挽了个刀花,血滴飞溅洒落在地上,画成了不规矩的半弧。
“精彩。”九条泽平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灰白,他露出爽朗的笑声大声说:“果然一大把年纪,就不适合耍刀弄枪。”
“运动一下倒也不错。”夏斋收刀站定了,看向远处的西村秋。
“结束了?”她问。
“结束了,走吧。”夏斋走上前拍了拍西村的肩膀,后者则是张着嘴,一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疑惑模样。
明亮的大厅,衣着华丽的人有序的走进来,友善的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