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气是日复一复相同的冷。</p>
太阳爬上晴空，在冬日也如人般怠懒，施下几分不带暖意的阳光后，便高高挂起，仿佛只是个挂在天上的灯笼。</p>
分明雪都热化了，人却感受不到天暖，还需每日裹着厚实的棉衣，手都懒得伸出来。</p>
岁岁却是个不怕冷的。</p>
吃完早膳后，他活力四射地宣布，今日要玩雪，再不玩，雪就没有了。</p>
这个提议被燕垂风无情否决了。</p>
天寒地冻的，若是玩雪玩病了，小家伙免不了要喝药。</p>
想起上次岁岁落水后委屈巴巴怎么也不肯喝药的样子，燕垂风就更坚定了想法，不能让岁岁再生病。</p>
为免岁岁一直想着玩雪的事，他一把抱起岁岁，低头看着岁岁气鼓鼓的小脸哄道：“哥哥带你去逛街，买好吃的好玩的。”</p>
孩子嘛，哪里能拒绝吃和玩的诱惑呢？</p>
岁岁当即就不气了，抬起小脑袋贴在燕垂风身上，开心地说道：“去呀！”</p>
燕垂风薄唇勾起个和煦的浅笑，掂了掂怀里的岁岁，觉着小家伙又重了几分。</p>
他好心情地说道：“这就走。”</p>
今儿没下雨，只是化了些雪，地上湿漉漉的，燕垂风便没将小家伙放在地上走，一路抱着出门去。</p>
正到了门口，撞见了燕父下朝回来的马车。</p>
“父亲。”燕垂风躬身行了礼。</p>
岁岁也抬起小脑袋，弯着眼睛笑：“爹爹！”</p>
燕父锋利的眉眼化开，微微笑了下，问道：“你们两个上哪儿去？”</p>
“去街上呀！”岁岁奶声道。</p>
“带岁岁去逛逛，给他挑些喜欢的买买。”燕垂风跟着解释道。</p>
燕父看了眼乖巧的岁岁，小家伙今日打扮得真不错，看着格外玉雪可爱。</p>
“来，爹爹抱。”有些眼馋的燕父直接道。</p>
岁岁闻言乖乖地冲燕父伸出双手，让他接了过去。</p>
捏了捏小家伙白嫩的小脸，燕父毫不吝啬地夸道：“岁岁今日也这么好看啊？”</p>
岁岁弯起眼睛一笑，露出两排可爱的小米牙：“岁岁漂酿呀！”</p>
“要说俊俏。”燕垂风再次纠正他。</p>
那两个字不好说，岁岁拧着小眉毛，只憋出个“俏俏”来。</p>
这个年纪说不清话也是常有的事，大人多在身边教一教便行了，不用急于一时。</p>
所以，岁岁能学个“俏俏”，燕父已然很满意了。</p>
他笑着摸了摸岁岁的脑袋：“说的没错，岁岁就是俏！”</p>
怕燕父摸坏自己的头发，爱美的小家伙不放心地伸手去摸，看看头上的小丸子还在不在。</p>
发现小丸子还在，岁岁才放心，然后拧眉对燕父道：“不摸岁岁头话呀！”</p>
这小模样让燕父有些哭笑不得。</p>
不过扎了个头发还摸不得了！</p>
燕父报复地捏捏他撅着的小嘴，嘴上却好脾气地答应道：“行，爹爹不摸了。”</p>
真摸散了可不好哄，燕父对此很有经验。</p>
将岁岁抱还给燕垂风，燕父面对燕垂风的神情也不再那么严肃了：“岁岁春季的衣裳也可以做起来了，到时候再做恐来不及穿。”</p>
他知道燕夫人常年克扣二人衣食，知晓岁岁定是每季的衣服都不够穿，岁岁前不久穿的衣裳还是燕垂风拿了月例去成衣铺里直接拿的成品，这几日才得以换上绣娘做的。</p>
燕父扭头让福安递上钱袋，数也没数，直接拿给了燕垂风：“你也是，莫只顾岁岁，苛待了自己，府里不缺你们的吃穿。”</p>
岁岁每日都被打扮得精致可爱，可燕垂风看着就朴素许多，一袭靛青长衫，外搭件墨色大氅，虽然干净利落，但浑身连个花样都没有，看着十分单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