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大排长龙的病患才慢慢散去，医馆又恢复了宁静。</p>
“秽气的事仙族可有消息？”陆逍抱着岁岁坐在椅上，气态平静悠闲，实际上他已为秽气之事奔波了近两年，对此事无比上心。</p>
仙族也一直在追查秽气一事，因秽气首先影响了妖族，清道宗便多次在妖族所居的东洲调查，却一无所获，眼下不知其他仙门是否有所收获。</p>
不过，仙族一向团结，若有消息，应当共知。</p>
渡月摇摇头，眉头微蹙：“应当是没有。”</p>
他这次携徒下凡，一是为了帮助凡间百姓，二便是查有关秽气的线索。</p>
“本座有一些猜想。”陆逍定定地望向渡月，眸色深沉：“秽气通达上下两界，竟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一定是从某地散出，且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四族轻易能踏足发现之地。”</p>
“本座猜想，秽气要么是由高于两界的神界溢出，要么便存在于上下界的交界处。”</p>
听到陆逍说出“神界”二字，众人表情微动。</p>
神界如此圣洁，怎会有秽气产生？</p>
渡月质疑：“不，不会是神界，若四族中有哪一族招致天谴，也不该牵扯到别族，眼下秽气已非妖族、人族两族之祸，若不应对，恐怕四族皆遭此难，神族怎会任由四族覆灭？”</p>
陆逍颔首：“所以，本座更倾向于秽气产生于上下界的交界之处。”</p>
长风略一思索：“上下界本就相连，唯一阻隔便是重云结界，可这个地方，上界四族皆可通过，并非什么难以踏足之地。”</p>
重云结界是阻隔上下界的一层云雾屏障，上界中，无论仙力、魔功亦或是各种法器力量，经此到了下界，都会被削弱到一成，只有重新穿回重云结界，才能使力量回归。</p>
可他们近日往返于两界，并未察觉重云结界有任何异常。</p>
“如果秽气产生于重云结界，那么秽气进入下界，也应当被削弱才是。”柳溪提出异议：“可是下界的秽气并未被削弱。”</p>
渡月眉头紧皱，低声喃喃：“难道是……”</p>
玉良忙问道：“师尊，您有猜想吗？”</p>
渡月回神，看向陆逍：“莫非是临渊海？”</p>
临渊海之下，重云结界有裂缝，只是上界之人无法从临渊海进入凡间，因此对结界的裂缝并不全然知悉。</p>
陆逍赞赏地看他一眼，点头道：“不错，本座怀疑秽气就产生于临渊海。”</p>
长风等人相视一眼，满目疑惑。</p>
临渊海位于上界，西洲、南洲皆靠近此海，它怎成了上下交界之地呢？</p>
渡月沉眸为他们解惑：“临渊海在千百万年前并非海域，而是一片蛮荒炼狱，它与魔族所居住的西洲接壤，魔族祖先便生自于这片蛮荒，他们现世后，撕裂了蛮荒下的重云结界，在两界之中祸乱苍生，造下无尽杀戮，因此招来天谴。”</p>
“天撕开口子，无尽之水从缺口中倒入蛮荒，许多魔族因此溺亡，西洲当时被道沉魔占据，他是魔族中少有的不热爱杀戮之人，为护住西洲不被淹没，他于蛮荒最南处辟开一道狭长深渊，引天水下沉，才让西洲魔族得以延续。”</p>
这些是发生在千万年前的历史，如今只留下无数传说，渡月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