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p>
粗重的呼吸声。</p>
一个庞大的生物正在靠近。</p>
吴政转过头看去。</p>
老黄牛出现在手电筒的光里。</p>
它在吴政身边停下，低头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他的脸。</p>
“蠢牛啊，我要还有力气，你现在已经死了……”</p>
老黄牛两条前腿跪在地上，上半身趴着，脑袋歪向旁边，一只角插到吴政腰下。</p>
而后脑袋往上轻挑，吴政如同王老太爷手里的木板，凌空翻了个圈，落在它背上。</p>
接着，老黄牛消失在光芒里。</p>
黑暗中，吴政意识迷糊，又像是被人抬着出殡，身体一上一下颠簸着。</p>
直至某一刻。</p>
噗通！</p>
吴政掉在了地上。</p>
他浑身一轻，爬了起来，低头看着脚边另一个自己。</p>
夜晚的风好似夹着冰雪和刀片，吹进骨子里，层层消磨魂体。</p>
站在风里，和阳光下没两样，终会魂飞魄散。</p>
只有命香可以抵御。</p>
秘录记载，使用命香，会使先人阴德有缺，不能投胎成人。</p>
吴政在寒风里待不住，蹲下，重新钻进身体中。</p>
他重新睁开眼。</p>
身体僵硬几乎不能动了。</p>
扑簌簌……</p>
老黄牛梗着脖子，用头上的角，去拱面前的山坡。</p>
泥土洒在林间枯叶上。</p>
吴政感觉，身体里忽然出现一股强烈的饥饿感。</p>
他死死盯着黄牛拱的那片土坡。</p>
一根直径十公分，长约一米的木头露了出来。</p>
黄牛一只角插中木头，把它掀了起来，随之露出下面白花花的事物。</p>
白花花像是萝卜，每一个都有手臂粗。</p>
这是天麻。</p>
瞬间，肚子里仿佛燃起熊熊烈火，灼烧五脏，催促他爬起，驱动他进食。</p>
吴政爬过去，抓起一块最诱人的天麻，也不管上面的泥土，便往嘴巴里送。</p>
和上次一样。</p>
吃下去的像是冰块，落入胃袋，阴寒之意侵袭，五脏好像碎了，麻木了。</p>
但随之出现的，还有热流，以小腹为中心，不断扩散向身体四肢。</p>
体温快速升高。</p>
吴政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p>
他停下进食。</p>
因为带给他‘潜能’的其实只有两根天麻。</p>
这一窝其他的天麻是普通的。</p>
老黄牛也吃了些。</p>
吴政把它拉出天麻地。</p>
黑暗中他的视力也不差，这是潜能激发的状态，当初在地下的时候都还能看到头发怪。</p>
现在天上有星星，月亮慢慢离开乌云，自然看的更清晰。</p>
黄牛在这片天麻地留下许多脚印，还有几处窝子也被掀开了，露出白嫩的天麻。</p>
那些都是普通天麻。</p>
吴政把那些窝子重新埋好，然后牵着牛，走出这片小树林。</p>
出来后才发现，这里距离白天找到五味子的地方并不太远。</p>
当时若多走几步，自己也能发现。</p>
具备‘潜能’的天麻，对他有着强烈吸引力。</p>
“这儿好像不是二舅家的天麻地，是……”</p>
吴政骑上牛背，回到家中。</p>
把坟头子和门前的东西收拾一下，洗了把脸，从爷爷留下的酒缸里打了一壶酒，而后骑牛往村长家走去。</p>
那块天麻地，该是村长李兆明家的。</p>
吴政到村长家的时候，他的老婆正在忙活做饭，厨房里飘出阵阵炒菜香气。</p>
“小郑，怎么一大早来了？”</p>
村长出现。</p>
吴政递上那壶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