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p>
喜老爷的意思是，吴政梦到了原主爷爷，所以才来庙里。</p>
村人多信这些的。</p>
或是家里死了只鸡，摔了头牛，都会觉得有什么东西作祟，然后去大槐树那里烧香，或者来庙里问一问。</p>
这种，就是很玄学的东西。</p>
吴政到庙里看了看。</p>
龙王庙非常小，只有三间屋子。</p>
前面的自然就是龙王殿。</p>
后面的两间，一间杂物兼厨房，一间是喜老爷的卧房。</p>
吴政回忆喜老爷的事情。</p>
这位老人在原主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看着却比较年轻，六十多岁的样子，走路不需要拐杖。</p>
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平时挖地种菜、捡柴火都不是问题。</p>
但他真实年龄可能八十了。</p>
“喜爷，您今年多大年纪了？”吴政给龙王烧了香，就直接问。</p>
“我嘛……九十有五喽。”</p>
“刚才远远看您跳的舞，是什么啊？”</p>
“我也不晓得，没啥子用，以前就是跟了师傅学，在龙王爷跟前跳嘛，你要学？”</p>
“龙王……”</p>
吴政望向龙王像。</p>
它有三个人高，身上明黄袍服，面容威严，头顶块红布。</p>
刚才烧的香，烟雾缭绕在瓦片梁木间。</p>
喜老爷乐的有人陪他聊天。</p>
又给吴政演示一遍那个舞，只有三个姿势，循环起来就像是端公的癫舞。</p>
吴政跟着比划几下，气喘吁吁，真是没有效果。</p>
快到中午，婉拒喜老爷留饭。</p>
吴政出山回家。</p>
连着往山里跑，没什么收获，虽然一直坐在牛背上，可消耗也不小。</p>
吴政渐渐感觉累了。</p>
没太阳时有些冷。</p>
回到家，正巧碰见二舅。</p>
快到年底了，他准备出门打工，却也不管能做几月，正在提前挖天麻。</p>
等吴政是想要借老黄牛去驮天麻回来。</p>
老实说，牛的性子急些，驮东西，尤其黄牛，是不怎么稳妥的。</p>
不过老黄牛很稳。</p>
吴政没有不借的道理。</p>
二舅给黄牛系上绳子牵走。</p>
吴政自个回屋歇着。</p>
梦里，灯火还剩一丈范围。</p>
吴政睁眼的时候，二舅正赶了老黄牛出山。</p>
老黄牛背上驮了两口袋鼓鼓朗朗的，是天麻，它朝吴政走来，停在面前。</p>
吴政看着它背上两个麻袋，喉头下意识滚动一下。</p>
抬眼看向二舅，疑惑道：</p>
“山后面还有二舅种的天麻？”</p>
之前，吴政第一次出现在原主爷爷坟前，二舅出现，老黄牛背上就驮了两口袋天麻。</p>
但是前天晚上，并没找到正在开挖，和开挖过的天麻地。</p>
“去年买的小枣村那边的林子。”</p>
去年，原主初三，学业还是有点重，周末回家都不乱跑，乖乖写作业了。</p>
“哦，”吴政点点头，忽然指着牛背上的两个麻袋，道，</p>
“二舅，我想吃肉，拿两根天麻。”</p>
“之前喊你吃，你不吃，咋滴嫌你舅妈煮的不香？”</p>
二舅愁苦的脸绽放开来，笑骂着解开口袋，挑了几个又粗又大的。</p>
“我自己选。”</p>
吴政把大的丢回去。</p>
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根歪歪扭扭，像是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天麻。</p>
又选了个根细长的。</p>
“就要这两个了，看起来就结实很多。”</p>
“哈哈，你自己选的，煮的肉不好吃别赖天麻不好啊！”二舅笑哈哈。</p>
天色不早，他赶了大黄牛回去了。</p>
等到人走远，吴政盯着那根歪曲的天麻，忍不住咽唾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