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蒙差点失去表情管理能力。</p>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彭文山，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专门用录音机把行动计划给记录下来。</p>
就好像早就知道要跟威廉翻脸一样。</p>
他是不信鬼神的，但彭文山的骚操作有点碰触到他的心理防线了。</p>
“林sir。”</p>
“你不会没听说过关悦城的为人吧？”</p>
彭文山笑道。</p>
“你说的是他提供假消息，坑害警员的事吗？”</p>
林雷蒙若有所思，“这件事我知道，听说是为了公报私仇，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不了了之了。”</p>
“嘿嘿。”</p>
彭文山轻蔑一笑，“那家伙就是个小人，他能在威廉手下混的风生水起，可见威廉也不怎么样。”</p>
“更何况威廉刚从尖沙咀手里抢了案子，这种人我当然要防备着点。”</p>
“呐。”</p>
他抓起录音机，晃了晃得意道：“刚买的，特意为他们两个准备的。”</p>
“你呀。”</p>
林雷蒙苦笑摇头。</p>
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威廉只是抢了一个案子，就引起了彭文山的警觉。</p>
他真不知道是威廉名声太坏了，还是彭文山太小心了。</p>
不过有了证据，他的心情大好。</p>
林雷蒙掏出香烟，两人一人一根点上了。</p>
呼。</p>
青烟升腾。</p>
“文山。”</p>
“录音机你拿着不合适，还是交给我吧，不然它的来源你不好解释。”</p>
林雷蒙提醒道。</p>
“当然。”</p>
彭文山二话没说，直接把录音机递了过去。</p>
他本来就打算交给对方的。</p>
没错。</p>
录音机能成为钉死关悦城的证据，但这个东西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它本身的存在。</p>
合法吗，合法。</p>
合乎情理吗，不符合，不但不符合，还非常恶心人。</p>
作为总督察，在向上级汇报工作并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为什么要录音，到底安得什么心思？</p>
要是每个人都有样学样，那做长官的还能不能跟手下畅谈心里话了。</p>
这种名声要是传了出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那还怎么在警队里面混了，干脆扒皮走人吧。</p>
“林sir。”</p>
“给你添麻烦了。”</p>
彭文山知道人家在保护自己，诚心诚意感谢。</p>
林雷蒙倒是不以为意。</p>
“有些事，对有些人来说很难，难如登天，但对有些人来说又很容易，易如反掌。”</p>
“就比如这个。”</p>
他掂了掂手里的录音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拿着它对付威廉，那就是居心叵测，白白惹人生厌。”</p>
“我嘛，就简单了。”</p>
彭文山好奇地问道：“怎么个简单法？”</p>
林雷蒙微微一笑。</p>
“就说买了个录音机，想试试它的效果，正好赶上你来汇报工作，也没多想就用上了，就这么简单。”</p>
“对了，把发票也给我。”</p>
“确实简单。”</p>
彭文山点点头，“行，明天和报告一起交给你，林sir，这个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用？”</p>
“肯定是等威廉表态以后了。”</p>
林雷蒙理所当然地说道：“他要是实事求是，那算他走运，这东西就用不上了，他要是想保关悦城，那就弄他个灰头土脸。”</p>
“啊？”</p>
彭文山嫌弃道：“只是灰头土脸吗，这也太便宜他了吧。”</p>
“你想怎样？”</p>
林雷蒙斜眼看了过去，“宪委层的人员可是港督亲自拟定的，就凭这点小事，你还想扒了人家的警皮呀？”</p>
“想的美。”</p>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打投诉及内部调查科的主意。”</p>
“调查科针对的是督察级以下的人，再往上，除非处长点头，否则没人能动宪委层。”</p>
“威廉自己没有犯罪，拿他没办法的。”</p>
哧溜。</p>
彭文山差点流口水。</p>
投诉及内部调查科不针对宪委层！</p>
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