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其实有些奇怪。</p>
“徐家人说了什么？让你甘心去卖命？徐知训，对于你来说，是父亲吗？”</p>
“不是父亲吗？”</p>
“是个畜生吧？”</p>
“那又怎样，我成了徐家人。”</p>
种时光用手拢了拢头发。</p>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在乡下长大，然后嫁个庄稼人，老实当农妇。后来，有人说，有办法让我的儿子当皇帝，我当太后！在太后和农妇之间，要是你，你怎么选？”</p>
她对玉山妩媚一笑。</p>
“我是个俗人。”</p>
玉山笑着点头：</p>
“怎么选都不错，怎么选都不对，你没得选。”</p>
种时光又笑了：</p>
“玉山公主就是玉山公主，玉做的山，高明又通透。”</p>
她叹了一口气。</p>
“不过，要不是你，我的计划就得逞了，徐家人也得逞了。公主，李昪对于你来说，是父亲吗？他不算畜生？”</p>
玉山笑了笑：</p>
“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人，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鬼。”</p>
她走到种时光身边。</p>
她们同岁。</p>
种时光大几个月。</p>
玉山看着她：</p>
“你身上有腐烂的味道。”</p>
“我早就烂透了。”</p>
“你觉得徐家会让你安稳当太后吗？”</p>
“我哪里会想那么多？我就想穿得好，吃得好。公主，就算在寺庙里面，你也没吃过什么苦吧？你晓得乡下人是怎么生活吗？你知道农妇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你吃过糙米饭吗？你吃过柳树芽吗？你穿过粗麻衣服吗？权势真好啊，徐家人对我真好啊，我第一次穿绸缎，就哭了。太软了，像水一样的衣服。所以，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p>
玉山默然了。</p>
徐知诰再看不惯她，可玉山确实是锦衣玉食养大的。</p>
有王氏在，宋福金并不敢苛待玉山。</p>
在定文寺，穿的僧衣，也是细麻布的。</p>
徐知诰对女儿不闻不问，不过每年给大把香火钱。</p>
再加上灵音师太本就是护犊子的，玉山无非吃了点练功参禅的苦。</p>
玉山对着种时光，犀利不起来。</p>
“玉山公主，你陪着李锦琅走了最后一段路，对吗？”</p>
玉山挑挑眉毛：</p>
“怎么，你想让我陪你死？”</p>
“哈哈哈，我不想死。”</p>
“那你想说什么？”</p>
“李锦琳伤了宋福金的心，你帮了她，她在你的公主府生孩子。”</p>
玉山感觉不妙。</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种时光故意笑得很卑微：</p>
“听说，你对李锦环也不错？李锦珊是从你公主府出嫁的？”</p>
玉山明白了，她起身就走。</p>
“玉山！玉山！我的女儿，锦玥，她也是你的妹妹！”</p>
玉山一下子顿住了。</p>
她不是心软，可只要对方把事情扔在她面前，如果不管，之后她无法自由自在。</p>
所以，玉山总想从西都跑出去。</p>
眼不见心不烦，不知道发生什么就不用管。</p>
“徒弟呀，你还是不够洒脱！”</p>
灵音师太批评过玉山。</p>
玉山有些烦李家人。</p>
要不是他们这一群有大病的，自己相当洒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