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虚不知道要怎么缓解，只能求玉山去祈福，能带给他心理安慰。</p>
没想到，玉山已经去闭关了。</p>
“公主预祝圣上心想事成。”</p>
铁佛寺住持素明禅师神色平和地说着。</p>
出家人不打诳语，李璟派来的使者当然相信。</p>
他们哪里知道，素明为玉山诳语都打了好几回了。</p>
“诳语不诳语的，无所谓，就算破了修行，那就破掉吧，若是一味修行，忘了修行的真谛是什么，那整个人生岂不是都成了诳语。”</p>
素明禅师对于帮玉山掩护，毫无心理负担。</p>
去年南楚马希萼为了和自己的兄弟争位置，不惜向南唐俯首称臣，楚州刺史何敬洙当时马上对南楚出兵，帮助马希萼搞死了楚王马希广。</p>
之后，马希萼一直对南唐称臣，他胸无大志，只想吃喝玩乐。</p>
孙晟和韩熙载认为，不要再管楚国的事情，一直让马家乱下去就好，实在太乱了，像何敬洙这样出点儿小兵，只需要保证马希萼这种傀儡的安全，维持南楚的现状，才是明智选择。</p>
然而，冯延巳不停鼓动李璟出兵占领楚国的全境。</p>
孙晟不明白，如今南楚成了乱摊子，就算是把国土并入南唐，李璟恐怕也派不出人手来治理。</p>
“楚国积重难返，就算是得到国土，治理起来也十分困难，皇上，等到大唐国力足够强盛，再把楚国收入囊中，为时不晚。”</p>
冯延巳却反驳，说如今南唐的国势已经达到了鼎盛。</p>
这话李璟其实也知道是假话，可他就是爱听，并且强迫自己相信。</p>
他想要证明，自己比李昪强。</p>
父皇总是看不上自己，总是害怕所谓的长子无能的诅咒。</p>
“我怎么会无能呢？我一直在开辟疆土。大唐的国土在我手里面不断扩大。”</p>
确实，伐闽虽然一塌糊涂，不过建州等地到底归南唐了。</p>
但是因此，周围的邻居看南唐都不顺眼。</p>
原本吴越和南唐的关系不错，现在吴越防备南唐防备得跟乌眼鸡似的。</p>
就连南汉也觉得南唐不地道，不再是攻守同盟的关系。</p>
孙晟对韩熙载抱怨：</p>
“皇上怎么就非得执着于把楚国那破地盘拿在手里面，这么多年了，南楚看着国土挺大，但是马家真正掌握在手里的地盘并不多。当地的蛮民难以教化控制，境内多山，民风彪悍。最重要的是，西都和楚地相隔甚远，来往极为不便。占领南楚到底有什么好处！”</p>
韩熙载因为在李璟身边多年，特别了解他。</p>
“皇上这个人，说白了，就四个字，好大喜功。他太渴望超越先帝。”</p>
孙晟无奈至极：</p>
“超越先帝做什么？他能把先帝的江山守住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北边的周国稳定下来，十年之内，必将对大唐发动战争！”</p>
孙晟的心里有些酸涩，又特别后悔。</p>
有时候他就想，要是宋福金还在，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样了。</p>
一念慈母心，南唐的江山说不定会摇摇欲坠。</p>
成大事者，不能被凡人的情感牵绊太多。</p>
“宋太后啊宋太后，先帝听了护国公主的话，好不容易给你留下了遗诏……”</p>
孙晟想起当初的场景，想抹眼泪。</p>
韩熙载冷笑：</p>
“早知道，还不如鼓动先帝立玉山公主做皇太女呢！”</p>
孙晟不说话。</p>
是啊，早知道这样，何不让玉山当皇太女？</p>
可是，当初宋福金垂帘听政，都能掀起那么大的波澜。</p>
很多人不是反对孙晟，是真的害怕垂帘听政，女主误国。</p>
“女主误国，好像男主不误国一样。误国这种事，一定分男女吗？”</p>
韩熙载忍不住讽刺。</p>
孙晟愁眉苦脸。</p>
他们劝不动李璟，只能眼睁睁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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