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害怕了。</p>
他处在撕裂的边缘，心如刀绞，痛苦不堪。</p>
一边是他深深挚爱的席玉。两世轮回，无论遭遇多少磨难，席玉都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p>
另一边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无辜而弱小，如同风中的落叶，睁着期盼的双眼，呼唤他们的王赐予安宁。</p>
心中的秤砣左摇右晃，沈渊竭力寻找一个平衡点，却无奈地发现，两者之间，无从选择。</p>
因为他很贪心，哪一头都不想放弃，都想紧紧攥在手里。</p>
沈渊眼中精光流转，攥紧双拳。</p>
我的命运，不容天定！</p>
沈渊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开始思索眼下的计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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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渊给良辰送行，从他手里接过一封厚厚的信。</p>
沈渊震惊地看向良辰，问：“你和沈漪总共才见了几面，你有这么多话跟她讲？”</p>
良辰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挠挠脑袋说：“这不是要离开很长时间，怕她太想我嘛，多写了点儿……”</p>
沈渊心里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地将信递给文瑞，让他送去宫里给沈漪。</p>
良辰看着文瑞，嘱咐道：“一定告诉她，我很想她，让她等我回来！”</p>
文瑞使劲压住上扬的嘴角，连连应是。</p>
良辰看着文瑞远去的背影，叹了声气，不舍地撩开帘子，上了马车。</p>
沈渊对他道：“遇事不决，让黎洛送信到柳家铺子，他们会转到我手上。”</p>
良辰点点头，也不放心地叮嘱他：“你去了陕西，要注意安全，实在搞不定就算了。等我挣到钱，咱们去欧洲，把你和你那相好的一起带着，逍遥快活去。”</p>
沈渊被他的插科打诨给逗笑了，虽然不知欧州在哪儿，为何那里能躲开灾荒战乱，但还是笑着应下。</p>
良辰挥挥手，与他告别。</p>
车夫甩开马鞭，马车疾驰，转瞬没了踪影。</p>
沈渊看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也离开了悦客来，往柳家去了。</p>
这还是他第一次大张旗鼓地上柳家大门，门房听到他自报家门，惊得连忙去喊老爷。</p>
没一会儿，柳家主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出来拜见秦王，柳云孜只能坠在最后头。</p>
沈渊打量了一眼，见那柳家主虽年过半百，但身姿挺拔，精神奕奕，看上去颇有几分儒商的意味。</p>
柳家主上前给沈渊请安，姿态从容，请沈渊上座。</p>
沈渊也没推辞，在上首坐了，端起仆人上的茶，呡了一口。</p>
柳家不愧为首富之家，这都深秋了，上的茶，跟明前的新茶口味相差无几。</p>
沈渊微微一笑，赞道：“好茶！”</p>
“王爷谬赞！”柳家主笑着应答，“不知王爷驾临柳家，有何贵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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