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眸，轻笑。</p>
那时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它。</p>
松灵：“你剖了道种，松阳一定不会放过你——”</p>
陆瑶光嗯了一声。</p>
旋即刀口向下，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径直把那异诡剜了出来！</p>
“每秒心跳170，收缩压160mmHg，松阳体内的异诡和你的同源。无论我是否对你动手，”陆瑶光平和开口：“松阳，一定能感知到这里的异常。”</p>
“所以，我做什么都没有区别。”</p>
他优雅擦了擦手术刀。</p>
“我注定是——亡命之徒。”</p>
陆瑶光拔掉了松灵的输液针头。</p>
松灵表情惨白。</p>
随着异诡被取出，一身真元不复存在，身体机能大幅度消退。</p>
而那被剖开的胸膛，陆瑶光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缝上。</p>
他可能要死在这里了。</p>
松灵嘴唇颤抖，终于变成恳求：“救我。别让我死，你想不想成为武者？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吸收道种——”</p>
陆瑶光笑了下。</p>
“谢谢。”</p>
“我比你更清楚。”</p>
“我以前，也叫松灵。”</p>
松灵惊骇看着他。</p>
他也叫松灵。</p>
是他，竟然是他！</p>
一个失格的松家子弟，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那种手段下，活到现在！</p>
陆瑶光探查了松灵的心率。</p>
为他的死亡下了最后告知。</p>
“还有10分钟。”</p>
他低头看向腕表，走进驾驶室，打开电台。</p>
温柔的歌声在雨水中飘荡。</p>
陆瑶光轻声开口：“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送你。你有喜欢的音乐吗？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p>
陆瑶光耐心等了他三秒。</p>
微微侧头。</p>
“既然你不需要。”</p>
“那么。很高兴见到你，再见。”</p>
男人换了另一辆车，即将奔赴雨中。</p>
松灵怔怔听着远处传来的上世纪民谣。</p>
To the place I belong。</p>
回到我期盼已久的归宿。</p>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竭力开口：</p>
“你——你拿了我的道种，是为了回洞庭湖，原来是这样——只有身负道种的人才能进去，原来如此——”</p>
“救我，救我，你一个人去不了、松阳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在外面。”</p>
陆瑶光在雨中转身。</p>
颔首。</p>
“确实。”</p>
“但，那是我的事。”</p>
松灵在那张血迹斑驳的手术台上挣扎。濒死前剧烈的意识波动，让他终于把整件事想通！</p>
“你是回去……向他们复仇！”</p>
“你做不到！”</p>
“你再强大，也只是个普通人！”</p>
陆瑶光垂眸。</p>
“也许吧。”</p>
“人生在世，唯尽力而已。”</p>
“就算不能复仇——至少要亲眼看到真相，看清洞庭湖下面压着的到底是什么。”</p>
再回头时。</p>
已经多了惯常平和的笑意。</p>
还有些说不出的遗憾。</p>
第二辆车和开过来的MPV大相径庭。</p>
陆瑶光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他迅速进入驾驶室，转动车钥匙——</p>
然后身形僵住。</p>
在他的副驾驶座。</p>
还坐了一个人！</p>
他眸光如电，冷冷看去——</p>
却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声线时，微微一震。</p>
楚砚：“你好，陆瑶光。”</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