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女面色苍白，但周身气势冷冽，和前一日晚，她在回廊救下自己时的场景几乎完全重合。</p>
只这一瞬仿佛错觉。</p>
楚砚慢吞吞向她走去，步履轻浮孱弱，咳嗽连连。何婶立刻上去扶着她，责怪她怎么出了门，不躲着风。</p>
楚砚和季禾没有说一句话。</p>
两人在晨风之中沉默擦肩而过。</p>
季禾却像突然哑了声，再没提送楚砚回去的事。</p>
系统吃惊：【刚怎么了？你俩意念交流的？】</p>
楚砚：【哦。我给她发了条消息。】</p>
系统：【这不是没网吗！】</p>
楚砚：【Airdrop，通过蓝牙广播搜索附近设备然后建立点对点加密传输网络。】</p>
系统：【……】</p>
楚砚：【我和她已经结盟超过24小时，你觉得我们会忘记配对蓝牙？哦，别的系统说不定已经自动帮宿主配对好了。我打听过，这事儿小爱Siri都能做。】</p>
系统红着脖子：【谁、谁说的……】然后火速转换话题：【咦，来人了！】</p>
君山岛码头。</p>
几位族中宗师的到来让等候已久的松炽眼睛一亮。</p>
松灵在旁边看着松炽察言观色，也只能依葫芦画瓢，眼睛跟着一亮。</p>
没想到其中一位宗师，竟然当先向自己走来。</p>
松灵：“！”</p>
那宗师看到松灵无碍，这才松了口气，他压低声音：“怎么还愣着，六叔都认不出来了？”</p>
六叔。</p>
松灵搜索记忆图谱，楚砚逼着他背过几千条聊天记录，其中不少就是和眼前这位六叔，松旬。</p>
松旬和松灵的关系，似乎不仅是族亲这么简单。</p>
松旬眼中关切不似作伪，他很快注意到一处，心疼不已：“腿怎么了。”</p>
松灵一个激灵，背出楚砚教过的答案：“粗去找……找1……被……松阳发现了。”</p>
松旬：“……”</p>
松旬表情凝固，然而很快就变成愤怒、恨铁不成钢，继而是恍然，叹息，难过，欣慰、后怕：“这就是你后来失踪的原因？躲着大宗师，不敢见他。难怪大宗师到处找你。所以也是因为这个，在顾逾对大宗师下死手的时候——你才因祸得福，逃过一劫？我明白了。”</p>
松灵有些懵逼。</p>
他觉得松旬的脑子比自己好使。</p>
寒暄完。</p>
松旬在前面带路。</p>
他跟着走在松旬后面。</p>
忽的听松旬说道：“不错，你这次真带回来一个女武者。我听说，她已经喝了茶，之后就是你的人了。等把她带到族里，你尽快抱个儿子。别怕她跑，你修为不济，我替你看着，等道种融进去了，她自个就不会跑了，死也要留在洞庭——”</p>
松灵一个瑟缩，良心发现：“真、真要把她带回去？”</p>
松旬怒喝：“荒唐，妇人之仁！你还怕对她下手？”</p>
松灵：“……”</p>
他良心发现。</p>
是作为异诡的那部分良心最后挣扎了一下。</p>
再怎么说，洞庭也是他的家，异诡也念家。</p>
八百里洞庭，风景如画，有松氏做傀儡，还好吃好喝被供着，他也不想——他特么也不想把楚砚带回来啊！</p>
楚砚一来，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p>
松旬冷声训斥：“再让我发现你优柔寡断，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家法！”</p>
松灵慌不迭点头。</p>
几人走进竹苑。</p>
松灵听见身后有人交谈：</p>
“一个喝了，一个没喝。”、“都带回去，不等了。”、“族老说了要尽快，大宗师白事一办，又得封岛。耽误了大事，你担责？”、“那没喝茶的另一个——”、“会有人替她灌下去。”</p>
松灵还没琢磨完这里面到底有哪些信息，交代给楚砚，能换多少吃的。</p>
忽听松旬开口：“既然来了，把她带出来给我看看。”</p>
松灵点头。</p>
一溜烟跑了。</p>
一溜烟又跟着楚砚出来了。</p>
松旬眯眼。</p>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平平无奇的女武者。</p>
心中有些叹息。</p>
不是最好。</p>
但松灵喜欢男人，也只能这么先将就了。</p>
松旬看着楚砚，缓缓开口：“听说你是跟着松灵来的？松灵是松氏嫡系，族中对他抱有重望，没想一次游历，就带了人回来。也算是你俩有缘。”</p>
“你把眼镜摘了，我替族老们相看一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