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样，玏西梵希特虚虚将指尖搭在那脆弱的脖颈上，连红痕都没在上面留下。</p>
他终是收了手，有些气闷地躺倒在黎安身旁，将脑袋轻靠在身侧人肩头，嗅着那一点点暗香，阖上了眼。</p>
算了，反正杀了他也无法解开封印，留他一条命当收藏品好了。</p>
转眼又是半个月，玏西梵希特的龙角基本已经恢复了完全的形态，那意味着他的力量也几乎回到了被封印前。</p>
指尖按在脖子上的项圈上，玏西梵希特在破坏最后的禁制前，站在宫殿的阴暗里，看着花园中侍弄着那些花草的黎安。</p>
阳光静静落在他的身上，鲜花绿草，是春季最艳的模样。</p>
一个多月的追逃，神殿的每个地方都是战场，除了这个顶层的小花园。</p>
他们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神殿中唯一拥有着鲜活生命的地方。</p>
玏西梵希特静静看着，直到被一阵金铃的声音搅扰寂静。</p>
神殿门前的金铃，像是通知主人的门铃，每当有人拜访时，就聒噪个不停。</p>
玏西梵希特在黎安转头看过来前，转头钻进了昏暗的宫殿，快步下了楼。</p>
他已经习惯了，在门铃响起时，到前殿门前领口粮和给黎安的药剂。</p>
只是除了头一天，之后送东西来的都是身份明显较低的侍者。</p>
再次在神殿门前见到大祭司，玏西梵希特的竖瞳缩放了一瞬。</p>
大祭司盯着面前完好无损的玏西梵希特，锐利的目光没了之前所见的淡然，刀子一样刮过捆束着玏西梵希特脖颈的项圈，瞳孔在看清那项圈上的裂纹时微缩。</p>
他抬眼去看玏西梵希特的额角，那被封印限制了的龙角，只剩一个小鼓包凸起在额角，被墨色的发半遮。</p>
那头参差不齐的乌发，不像最初被抓来时的散乱，用不知名的绿草藤蔓束了，扎成小辫垂在一侧肩头。毛刺的发在辫子上毛躁地刺出，被恶趣味地插上了细碎的小花做点缀。</p>
视线落在他身上整洁的淡金色长袍上，大祭司的眸色更深了几分。</p>
他当然不认为一头粗犷的野龙崽子，会像人类一样乖乖地束发着衣。</p>
这显然是他们那阴晴不定的神明大人驯化的结果。</p>
不管夜晚的情况是怎样，至少在白天，他们的神明，对这野龙崽子好得过了头。</p>
就算是宠物，也放任他活得太久了。</p>
大祭司从玏西梵希特身上收回了视线，淡淡抬眼望向高处，浑厚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是越过了玏西梵希特，向黎安对话，“伟大的黎明之神，曙光的掌控者，您最忠实的信众在此请求，请您真身莅临，容您低贱的下民向您传达最真挚的敬意。”</p>
黎安松开手里的枯叶，唇角微勾，同脑识中的零号机对了句，“你瞧，剧情这不就来了。”</p>
一个月一次的祭祀在即，但作为上一次祭祀时被选中的神忏者，玏西梵希特却还活得好好的。</p>
掌管祭祀的大祭司，不可能不急。</p>
黎安身形一晃，光尘在前殿汇聚，在散开的一瞬展露他的身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