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榻上，顾厌白脸色有些难看，煞白煞白的，有些无力的支撑着。</p>
“公子肺腑有旧疾，这内伤着实不轻……”</p>
御医说着，一脸紧张的起身匆忙拿了药瓶，递过一粒药来。</p>
“护心丹，公子先吃一粒。”</p>
“臣立刻去开方煎药。”</p>
燕修宸见御医离开，撩开衣袍，匆匆坐在了顾厌白对面。</p>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赤红卫呢？怎么会让你伤成这样？”</p>
顾厌白见燕修宸一脸严肃，满目担忧，随即突然传来轻笑声。</p>
“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什么大事。”</p>
“若不是赤红卫，我怕是回不来了。”</p>
燕修宸定睛看着顾厌白，有些急了，“你带着伤非要见白若生，到底怎么了。”</p>
顾厌白本不想说的，可是见燕修宸洞悉质问，犹豫了片刻道，“白若生……我怀疑白若生，不是真正的白若生。”</p>
燕修宸脸色阴沉，眉头紧蹙，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厌白。</p>
“你的意思是，白若生是假的？”</p>
顾厌白轻轻叹了口气，“准确来说，我怀疑这个白若生，并不是在三水城地牢，救了故倾的白阿生。”</p>
燕修宸一声轻笑，摇头道，“他怎么可能是假的，故倾……”</p>
燕修宸的话没说完，顾厌白便脱口打断了他。</p>
“故倾？小丫头在三水城地牢里的时候，昏昏沉沉，一直昏迷不醒，神识不清。”</p>
“再说，那地方昏暗无光，她就算见过他，恐怕也记不清人了。”</p>
燕修宸闻声，接着反驳道,“不说故倾，你呢？你不是见过他吗？难道你也记不清人了。”</p>
顾厌白有些无奈，耐着性子朝其凑了凑，“沈婉蓉，如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是最清楚的。”</p>
“易容换颜之术，并非天方夜谭。”</p>
是啊，沈婉蓉都可以变成另一个人。</p>
如今，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换颜变成白若生。</p>
燕修宸有些惶恐的陷入了沉思，默默坐在了一旁，“证据呢？”</p>
“他不认得我，还不够吗？”顾厌白脱口道，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p>
“我之前在桑国的时候，见过他几次。”</p>
“不只是遥遥一望，几次见面，我与他聊了许久。”</p>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p>
“他那个人冷的很，不与任何人亲近，更不怎么爱搭理我，甚至有些仇视。”</p>
“可我看的出来，他内心并不是冰冷的。”</p>
“他不通礼数，没有过高的见识，不知道名贵的香料，也不懂名贵的茶酒。”</p>
“他的冷漠，他的孤傲，其实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傲慢，而是……一种绝望。”</p>
“好像他根本没打算讨好任何人，没打算好好活下去。”</p>
“眼神更是黯淡无光。”</p>
“所以后来听说他死了，我也不觉得吃惊。”</p>
顾厌白说着，一把拉住燕修宸的手臂，“可是现在这个白若生……”</p>
“品茶识物，用膳服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哪里有一点三水城普通老百姓的样子。”</p>
“他的见识和气度，气质和口吻，如同一个世家贵子一般。”</p>
“更重要的是，他给我一种，很凌厉的感觉，哪怕如今还受着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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