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雯手里抱着的死婴，便是娇娇，是方雯从火炉里抱出了濒死的娇娇，逃去了廊庭宫，只是没将人救活。”</p>
“而且，方雯和你母妃，千算万算没想到，翌日，廊庭宫和喜凤宫一样，被皇帝一把火烧了。”</p>
“所以，我才在廊庭宫附近遇到了痴傻，且烧的面目全非的方雯。”</p>
也许顾厌白和她一样，从来没想过，真相会是这样的。</p>
就像她刚刚知道真相之后，濒临崩溃，甚至后悔一路追查到现在。</p>
顾厌白看着手里的药方，双手颤抖着传来阵阵冷笑。</p>
“呵，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躲着我。”</p>
“还有你，燕修宸，为什么一直瞒着真相，前世今生都不肯说。”</p>
看不出哭是笑，身子不由的踉跄着，手里的药方也脱手而落。</p>
“原来……是因为愧疚，因为丑闻……</p>
“因为他失了命根子，所以他才让你屠杀陆家和顾家……”</p>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对我赶尽杀绝，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如此……”</p>
“我现在倒是明白肃清王为何口口声声说，我早该是个死人了。”</p>
“可是……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啊，我是他……”</p>
顾厌白喃喃着，转身一把抓住了燕修宸，“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是不是。”</p>
“是不是……你告诉我！”</p>
燕修宸定定的看着顾厌白，默默了片刻脱口道，“是！”</p>
顾厌白听到回答，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多了几分伤怀。</p>
随即冷笑着，一把推开燕修宸。</p>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该杀了顾家和陆家那么多无辜的人。”</p>
“你知道西郊刑场，你们离开后，我去过吗？”</p>
顾厌白说着，整个人陷进了沉重的思绪里。</p>
“血流成河，他们将……头颅装进麻袋，他们将尸身装上板车。”</p>
“有的头颈没有分开，他们就再补一刀……”</p>
“还有，我去陆家，他们正在收拾，尸体一个挨着一个……”</p>
“有孩子，有老人，还有身怀六甲的妇人。”</p>
“我今日才知道……那都是你的手笔……”</p>
顾厌白边说边踉跄着往外走，喉头里传来阵阵刺耳的苦笑声。</p>
“燕修宸……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也杀了，他们说的对，我本就该死……”</p>
“我早就该是一个死人了……”</p>
姜倾梧看着出门的顾厌白，下意识便想追过去。</p>
她还有话想说，只是却被燕修宸一把拉住。</p>
姜倾梧这时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燕修宸的时候，燕修宸立刻有些心虚的垂下眸。</p>
“失忆的解药是你给我的，你就该知道，我恢复记忆之后，无论什么秘密，都瞒不住了。”</p>
“这宫中，这大燕……藏着的，真的只有喜凤宫大火的真相吗？”</p>
姜倾梧问着，朝燕修宸一步步逼近，“上央殿，我清晰记得，陆长青临死前，咒骂先皇的话……”</p>
“他说先皇，谋逆弑君……杀兄夺嫂……侵占臣妻……”</p>
燕修宸看着走近的姜倾梧，微微闭了闭眼。</p>
姜倾梧见状，似乎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p>
“顾厌白……不，阿泽哥哥……他真的该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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