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我穿件衣服!”我背对着阎昔瞳蜷缩着身子道。</p>
“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帮你穿衣服?”</p>
“学会爱情之前,你得先学会尊重!”我木然的回答道。</p>
后背的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后背一空,没多久,身上的被子被粗鲁的掀开,我连忙抱紧自己。</p>
阎昔瞳拿出一件淡红色的衣服扔在我身上:“这是阎青青的,你穿着试试看!”</p>
鲜少穿这样艳丽的颜色,但如今这种状况容不得我再挑三拣四,我迅速套上内衣,钻入被子里。</p>
阎昔瞳紧跟着进来,一双铁臂将我锁的紧紧的,鼻息喷洒在我耳畔:“抱着你,然后呢?”</p>
我闭上眼睛,幻想着如果这时候抱着我的人是夏衍,他会做什么?</p>
他会带着淡淡的宠溺口吻跟我说:“睡吧!”</p>
“睡吧!”我道。</p>
“夏衍便是这样爱上你的?”耳边传来阎昔瞳嘲弄的声音。</p>
原本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听着外面的雨点声,我湿了眼眶。</p>
是啊,夏衍是怎么爱上我的呢?</p>
我们之间的相逢便是从刺杀开始,然后我们互相换了身体,为了不得已的理由,我们合作,过程啼笑皆非,经常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以至于换回来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要杀我……他究竟怎么会爱上我,我实在是想不通。</p>
“我虽然不知道夏衍究竟是怎么爱上我的,但是我知道,在这过程里面,我们都有享受到!”</p>
阎昔瞳将我拥紧了几分:“享受?本王可一点没觉得抱着你是种享受!”</p>
你以为被你抱就享受了吗?我在心里恨恨的想着。</p>
“那是你没有习惯,等你习惯以后,就享受了!”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理由先搪塞过去。</p>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好在后半夜,阎昔瞳实在受不了了,便将我放开,翻身独自睡去了。我这才稍微放松身体,沉入梦中。</p>
第二天雨停了,我们继续赶路。</p>
阎昔瞳与我坐在马车里,他照旧逗弄着我额头上的花瓣,我被车子晃的昏昏欲睡,眼睛稍微一闭上,额头的花瓣就会收拢,这时候阎昔瞳便会很残忍的将我弄醒,理由是,他不喜欢看花骨朵。</p>
后来不管阎昔瞳如何的打扰,我也能安然无恙的睡觉,除非他把我的眼皮撑开,不然休想我会睁眼睛。</p>
这种情况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阎昔瞳也觉得没意思,便不再跟我一辆马车。</p>
又过去数天,外面的人说到了已经抵达齐国了。</p>
听见齐国两个字,我顿时从梦中睁开眼睛。</p>
马车里就我一个人,我连忙趴在窗口,偷偷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去。</p>
没错,是齐国。</p>
外面车水马龙,空气里泛着‘羊肉热锅’的香气,齐国天气干燥,冬天街上的吃食皆以风干的东西为主,这羊肉热锅便是齐国的一大特色。</p>
天啊,如果我能找到齐轩,说不定他能救我!</p>
没一会,马车停住了,阎昔瞳撩开帘子,对我命令道:“下来!”</p>
下车之后,阎昔瞳给了我一只纱帽将我的脸挡住。</p>
待走进客栈,小二直接领着我们进了房间,看样子是早已经定好了的。</p>
回到房间,阎昔瞳命人看住我,自己出去了。</p>
我坐在房间里,望着铜镜内的人发呆,相信吗?这是我的这么多天第一次照镜子。镜子里的女子不施粉黛,却拥有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与我之前平凡无奇的模样不晓得要好多少倍。</p>
抬手抚摸着额头那朵可以开合的花瓣,老天需要这样耍我吗?有个眉钿的确不错,可是弄个动态的给我算个怎么回事?</p>
如果我现在出去,被别人看见,不晓得会不会被当作妖精烧死。</p>
我闭上眼睛,将这个可能从脑海里移除,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想想如何逃走。</p>
齐国是齐轩的地盘,可我如今改了面貌,齐轩肯定认不得我了,要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呢?</p>
而我现在又不可能出的去。</p>
当真是纠结,小二进来添置了两回水,并且笑容满面的与我寒暄,只要我没有情绪上的波动,额头的花瓣几乎不会有变化,与普通的眉钿根本没有区别,所以小二并没有害怕。</p>
阎昔瞳太自大了,他认定我没有办法从他掌心逃脱,对我的看管并不紧,除了不能出客栈之外,我做什么都可以。</p>
跟小二寒暄的空档,我假意问道:“最近齐国有什么新鲜事吗?我们是从外地来的!”</p>
“齐国最近哪里还有新鲜事,糟透了,前段时间闹瘟疫,死了好多人呢!”小二露出一副爱家爱国爱人民般的样子。</p>
瘟疫,我大吃一惊:“怎么会有瘟疫呢?”</p>
“皇都都闹翻了,最近好多了,听说是七皇妃想出的办法!说起来七皇妃,她还真是个好人!”</p>
七皇妃不就是汉阳吗?一听见她的名字,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小二慌了手脚:“唉,姑娘,你怎么哭了呢!”</p>
“哦,没什么,只是听见你们得了瘟疫,我于心不忍!”我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一截微笑。</p>
“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小二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像你这般美丽,又心存善念的姑娘已经不多见了,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p>
“谢谢!”</p>
外面居然又下起雨来了,齐国那么干燥,在冬天下雨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p>
但是对我来说,头上的花都能开,还有什么不可能?</p>
看了一会,我准备去睡一会,窗棂忽然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我陡然回过头,连忙跑到窗口,推开一条缝,一只大型鸟儿的脑袋伸了进来与我对望。</p>
鹌鹑?</p>
我大吃一惊。</p>
鹌鹑用力跻身进来,站在窗台上抖了抖脖子,然后慢条斯理的梳理着自己潮湿的羽毛!</p>
阎啸卿的鸟?它居然在这里?</p>
我僵立在原地,紧紧盯着认真梳理毛发的鹌鹑,不,它应该叫骤风。</p>
我见它脚上绑着一只铜管,好像是用来传递消息的。</p>
骤风一心扑在打理自己的羽毛,完全把我当作透明人。</p>
盯着那截铜管,我竟萌生出拿下来看看的念头!</p>
而我的确也这么干了,我拿了一只筷子,小心翼翼的伸向骤风的脚。</p>
本来专心致志梳理羽毛的骤风忽然停下来,脑袋蹭得朝我扭过来。</p>
——小偷,你想干嘛?</p>
吧嗒,筷子从我手里掉落下来,我惊愕的望着面前的那只鸟,谁来告诉我,刚才是谁在说话?</p>
骤风迈着优雅的步伐在窗棂上横着走了几步。</p>
——嘿嘿,居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偷,好喜欢哦!</p>
我仿佛看见一只猥琐的海冬青,两眼冒着金星的冲着我流口水。</p>
我用手狠狠敲了下脑袋,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那么,是不是这几日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居然能听见鸟说话?</p>
就在我怀疑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海冬青居然跳着来到我面前,用脑袋蹭着我的腿,并且在我的裙子里头钻来钻去,表现出一种小鸟依人的亲昵感。</p>
我吓的倒退几步:“你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