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p>
小桃企图去追，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德子。</p>
“……让他去吧。”小桃要挣脱却被攥得更紧，“那是他自己的选择。”</p>
或许，或许自己的猜测是对的。</p>
小德子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小太监。</p>
小桃在他眼中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复杂到她难以看懂，只是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想起独自前去的公子，眼眶发红，然后忍不住呜呜哭起来。</p>
那可是伤寒，是瘟疫。</p>
陛下虽然是陛下，可这种时候谁接近他不就是找死吗？公子去了，多半就回不来了。</p>
“别哭。”小德子将蒙面的布巾递给她，“把东西都收拾好，我们等公子回来。”</p>
齐修然也在等顾念回来。</p>
……</p>
谢诃知道自己在发热。</p>
瘟疫爆发的第三天，他的身体就出现了异样——昏沉嗜睡、体力不济。</p>
心知不好，所以就再没敢到许白那里去。</p>
趁着高热还没起来交代了许多事情，又叫人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叮嘱谁都不准进来，只需送饭即可。</p>
亲近的人都知道坏了，知府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县丞和里正一听陛下都染了瘟疫，别说侍疾或者探望，连夜卷了铺盖就跑。</p>
谢诃自己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自己是踩着尸骨爬上高位，结果却死在这小小县城，想自己死后那些大臣恐怕会拍手称快，想……想起顾念。</p>
他嘴角勾起一点儿笑，从前只觉得要玉也要人，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却真动了念头，到现在已经是“只要人”了。</p>
可惜啊可惜，可惜他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小公子。</p>
【谢诃好感度:88】</p>
许白：【啊，还活着。】</p>
他已经蒙上了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p>
侍卫们本来都瞧不起他——一个男子，却甘居人下，又柔柔弱弱，生病误事。</p>
现在却都敬佩起来，扪心自问，那可是瘟疫，若是自己，又敢不敢这么坚定的进入已经发病的皇帝的居所？</p>
“明日便不要送药了，只等夜深放些菜，敲门三下。”许白叮嘱他们，“药包和艾草我都带进去。”</p>
“哎！”这些面色黝黑的汉子眼睛里都有泪花，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为首的还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陛下就交给您了！”</p>
许白在他们的目光中推开门，走进去。</p>
临近黄昏，光线有些发暗，许白小声叫，“陛下，陛下？”</p>
无人应答。</p>
许白：【六儿，这个瘟疫，我应该不会得吧？毕竟是剧情当中……】</p>
【会。】</p>
六儿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这个病是剧情当中，可是你也在走剧情。】</p>
没毛病，但是许白有点害怕了，他不死心，【那有没有什么特效药——】</p>
六儿毫不在意：【没事，到时候你要真难受，我就给你一狼牙棒，咱俩就能在你脑子里看电影了。】</p>
许白：【不要恐怖电影。】</p>
一人一统达成一致，许白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他继续轻声叫着“陛下”，慢慢凑到了谢诃躺着的床榻前。</p>
“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