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说:“在流浪。”</p>
黎央立马回:“来我家。”</p>
闻野弯起嘴角,他不过轻轻放下鱼钩,甚至没来得及下饵,鱼儿就上钩了。</p>
“好,二十分钟后到。”</p>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p>
黎央却第一时间起床穿衣服,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出了门。</p>
阴湿的冷风从衣领空隙往里钻,从被窝里带出来的热气很快消散。</p>
这个时间这个室外温度站在小区门口等人有点傻,他却没想过找个地方躲躲。</p>
匆忙之间手机扔在床上,只记得带了钥匙。</p>
怕错过闻野,就没想过回去拿。</p>
冷了就跺几下脚,把两只手合拢起来,朝里哈气,让冻麻木的指尖感受些微热气。</p>
闻野下车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黎央。</p>
羽绒服里面是贴身的棉质睡衣,鼻头冻得通红,两只耳朵从墨黑的头发里冒出尖儿,也是红的。</p>
黎央头发长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经常剪的寸头。</p>
现在的发型更适合他,前面的刘海偶尔盖住眉毛,会让那双瑞凤眼更加温柔。</p>
闻野还记得,黎央情欲上头时,那双眼睛有多润。</p>
水汪汪的,波光潋滟,像个眨眼间就会落下一滴珍珠泪。</p>
其实,这都是闻野的想象,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黎央哭。</p>
即使被他高超的手段调动所有的神经末梢,也不可能掉下传说的中的生理性泪水。</p>
骨子里镶着钢板的男人,眼泪是他最珍贵的东西。</p>
父母的离世和黎苗的病情,已经夺走了他这辈子所有眼泪。</p>
下一次,眼泪会为谁而流,谁又能知道呢。</p>
前面那辆出租车停下时,黎央便知道是闻野。</p>
这个时间段,几乎很少有人经过,等了这么久,这是第一辆出租车。</p>
好像真的在“流浪”,不然一直是专车司机接送的闻少爷,怎么这么接地气的打车。</p>
突然,身上也没那么冷了。</p>
黎央站在原地,看着闻野下车走近。</p>
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高兴,“走吧。”</p>
闻野摸了一下他的手,冻得跟个冰块似的,若不是怕黎央的熟人撞见,闻野想带着他的手进自己的衣兜。</p>
“我又不是不认识,眼巴巴的跑出来干什么,傻不傻。”</p>
闻少爷故意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头得意着呢。</p>
黎央只是笑笑。</p>
他的行为自己也没法解释,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到闻野要来,就一刻也不想等。</p>
楼道里感应灯坏了,上次闻野大半夜下楼摔了一跤,黎央还记着。</p>
走进单元门,黎央让闻野打开手机电筒。</p>
“你手机呢?”</p>
“忘带了。”</p>
“啧,脑子真冻傻了。”闻少不情不愿地打开电筒。</p>
楼梯不算宽,他们俩并排走着就有些挤。</p>
不过,没人愿意后退一步,就这么肩膀抵着肩膀走到五楼。</p>
客厅的灯亮着没关,老式的白色吸顶灯瓦数不高,好在能照亮整个客厅。</p>
入眼即是全部,这间屋子还是印象中那么小。</p>
来了寥寥无几的两次,对屋内的摆设却了如指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