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p>
闻野放下餐具，看着黎央的眼睛：“我是认真的。”</p>
黎央愣住。</p>
耳边是餐厅优雅的古典乐，像是孱孱溪水流过心田，清澈甘甜。</p>
黎央迟迟没有说话，桌上气氛有点冷。</p>
“你不愿意？”刚刚吃下去的牛排梗在闻野喉咙口，不上不下，卡得难受。</p>
黎央垂眸，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p>
大学那四年，他跟闻野的关系不能用恋人来定义，而是错误的开始，满身伤痕的结束。</p>
中途分开六年，彼此杳无音信，再见几乎是陌路。</p>
历经种种，走到现在，从初夏到深冬，他们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但是远远没到结婚的地步。</p>
结婚，不是口头上随便说说的。</p>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健康，都愿意相爱相守，不离不弃。】</p>
这份承诺，是沉重的。</p>
黎央感情经历少，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闻野。</p>
先前他们的关系不平等，现今，这份关系，至少看上去是正常的。</p>
黎央暂时不想打破目前的平衡。</p>
“我们......现在挺好的。”</p>
闻野眼睛里流露出受伤的失落，他扯了扯嘴角：“好，那我再等等。”</p>
黎央知道自己把气氛搞砸了。</p>
用餐后半段，两人兴致都不高。</p>
吃完后，黎央要回去上班。</p>
“黎央。”</p>
“嗯？”</p>
闻野拉过他的手臂，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别不开心，我不勉强你，等你哪天愿意，我们再去。”</p>
“好。”黎央回抱他，补充道：“闻野，我需要时间。”</p>
“嗯，我等你。”</p>
自两人说开后，闻野就再没提过去美国结婚的事。</p>
到了周五这天，闻野在金融中心附近订了一家高端餐厅的二十人包厢。</p>
以前，他是德仲国际的大客户，大家都尊重他，有酒也不敢给他喝。</p>
今晚情况不一样，所有人打着祝福的旗号，轮流上前敬了一圈。</p>
闻野来者不拒，不过有个先提条件——不让黎央喝。</p>
黎央的胃就是长期应酬喝酒导致的，胃伤了，要养回来很难。</p>
只要闻野在，黎央就不会沾一滴酒。</p>
“闻总霸气！”</p>
“黎哥好幸福啊。”</p>
“老天爷，什时候赐我一个像闻总这样的男朋友？”</p>
席间众人气焰高涨，平时伺候甲方伺候多了，难得有个大甲方成为家属，这个机会怎么能放过。</p>
一轮结束，他们准备接着来第二轮，被黎央拦下了。</p>
闻野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这么喝。</p>
黎央这么一说，大家便停了。</p>
都是闹着玩，毕竟不是工作应酬，不用那么拼命，随意为主。</p>
吃得好，喝得好，气氛到位，临近散场，除了黎央几乎都喝高了。</p>
黎央给他们叫车，把人一个个送走，才回到包厢找闻野。</p>
闻野也喝多了，脸色泛红，此时闭着眼靠在椅背上。</p>
“闻野，闻野。”黎央叫他。</p>
“嗯，他们都走了？账我已经结过了，我们回家吧。”闻野睁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红血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