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p>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线低醇温柔，格外好听，“还没有放学回家吗？”</p>
一句话，差点让黎衾以为自己还是个天天上学要人接的学生。</p>
黎衾脚尖踢弄着地上的石子，另一只手有些闲的扣着包包肩带，“嗯，学校还有点事，就不回来吃饭了。”</p>
“什么时候下班，要我过来接你吗？”</p>
“不用！”这一声说得有些急了，黎衾又将语气调整得自然了些，“今天学校安排了晚自习，我下课了自己打车回来。”</p>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是男人平静的声音。</p>
“好，注意安全。”</p>
“嗯。”黎衾挂断电话。</p>
“太太今天又不回来吃饭吗？”</p>
桂姨见餐桌旁的沈吾之跟那头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试探性问道。</p>
“嗯。”</p>
沈吾之看着眼前一桌子的菜和空着的位子，话音平稳沉凉。</p>
黎衾垂下手机站在大街上，她刚刚撒了个谎。</p>
此时突然有一种有家不能回的彷徨，剩下的时间去哪里打发呢？</p>
一个人拎着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走路回家的话，时间应该差不多了。</p>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路灯明亮如昼，霓虹灯在各色建筑物上闪烁不定。</p>
酒吧门口街边，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弓着身子围在墙边抽烟，几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内容里混着几句国粹。</p>
从几人身边经过，斜着肩窝在墙角的黄毛视线被那一抹素淡牵引。</p>
女人一身亚麻吊带裙，轻薄的浅色外套半敞着，三千青丝编成鱼骨辫，荷花卷的裙边盖住半截笔直雪白的小腿，奶白色堆堆袜搭配的是一双白色帆布鞋，看着很是清纯宜家。</p>
男人猛吸一口猩红，将剩余烟头扔在地上又用脚尖碾灭，插兜拦过去。</p>
“美女，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进去喝两杯？”</p>
黎衾被一身烟酒味挡住去路，抬头，面前的男人一脸痞笑，眼睛眯成倒三角，让人心里生出强烈的不适感。</p>
上一次和部门聚餐，就因为都是熟人喝过了头，记忆丢失的感觉真的不好，更何况这人看着来者不善。</p>
“谢谢，我不喝酒。”</p>
黎衾往旁边挪了一步想避开，那人也跟着挪了一步。</p>
“不会喝哥哥我可以教你。”其余几人见这边人没拿下来还在僵持，也跟着围了过来，像是一伙的。</p>
大脑本能的趋利避害反应告诉黎衾，不能跟他们纠缠。</p>
黎衾稳了语气，直视挡在面前的男人，“我现在准备回家，麻烦你们让一下，不然我就要报警了。”</p>
那几个男人也不是被吓大的，看着面前这个小美女生起气的样子，更加来了兴致，“报警之前，不如让哥哥们先抱抱你呗。”</p>
最中间那个黄毛往黎衾面前靠近一步，眼看就要伸手搂过来。</p>
“干什么干什么？”</p>
不耐烦的呵斥声从酒吧里面传来，声线懒散却带着压迫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