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衾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神态矜朗的沈吾之，正双腿交叠坐在她工位上玩她的小印章。</p>
盖在草稿纸上不够，正往自己手上盖章的男人察觉到又有人进来了，抬头看向门口。</p>
两人对视上。</p>
黎衾这才看清他脸上的伤。</p>
男人原本好看和谐的五官此刻带上了些瑕疵。</p>
明明是一看就让人觉得疼的痕迹，他脸上却是不带半点隐忍神情，好像那伤不是自己的。</p>
她走过来，眉目染上忧色，“你脸怎么了？”</p>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见人过来了，沈吾之将印章盖好放回原位。</p>
“摔了一跤？”</p>
她属实没想到，这么大个男人，能把自己摔成这个样子，但又回想起自己上午，也在他面前摔过一跤……</p>
“嗯，”沈吾之不想和她多交流脸上伤的来历，岔开话题，“快收拾一下，我们回家。”</p>
“哦，好。”</p>
办公室陆陆续续有从操场回来的老师，看到坐在黎衾工位上的男人都会好奇地多看一眼，又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做自己的事。</p>
“我收拾好了，走吧。”黎衾将包包背上。</p>
沈吾之从她椅子上站起身，二人一起下楼。</p>
行至楼梯拐角时，正好碰上要上楼的袭野。</p>
不知是心虚自愧还是愤懑，袭野刻意避开没往这边看，与两人擦肩而过，没打招呼。</p>
他脸上也有伤，更甚。</p>
等人走远了黎衾又悄悄睨了一眼沈吾之，下楼后的面色沉得很。</p>
“哟，小伙子，又来接黎老师下班啊！”</p>
门卫室的大爷果然记住了他，去食堂路上看见两人老远就走过来热情打招呼。</p>
“对，来接她回家。”沈吾之路过时微微颔首，原本微沉的面色已淡。</p>
他不是一个轻易对他人宣泄坏情绪的人。</p>
两人走到地下车库，面前停了两台车，她今天也是开车来的。</p>
“我今天原本是为公事来的，所以直接把车开进来停在了这里，要不要坐一辆车回去？”</p>
之前她坐他的车，他都会停在路口。</p>
“好。”</p>
看她今天答应得爽快，沈吾之顿了一下，而后给她打开车门。</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动会太过于疲累，副驾驶上的女人一路都没有讲话。</p>
车内太过于安静。</p>
男人淡淡声线开口：“今天运动会还顺利吗？哪个班赢了？”</p>
黎衾抬眸凝他，沈吾之双手平稳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神态从容，像是在与她随意闲谈。</p>
又带着刻意。</p>
心里斗争了一番，还是放不下那份疑虑小心翼翼问他：“你今天是不是……跟人打架了？”</p>
刚才楼道看见袭野时，她心中就落了些猜想，上车后又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是淡淡淤青和破皮，更加肯定了她先前的揣测。</p>
开车的男人默了默，启唇：“是。”</p>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料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但真正听他承认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紧了一下。</p>
“是因为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