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帮？”</p>
李素素紧张地放下筷子。</p>
吃人嘴软，人家都开口跟她求助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无视。</p>
仙人从容一笑：“帮我接生。”</p>
“什么？”</p>
李素素虎躯一震，声音都忍不住僵硬起来：“你还说不是生育，连接生都出来了！而且你是男人，你怎么生？不会让我剖你肚子吧？”</p>
“放心，不会的。”</p>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p>
太阳正值当空，热烈的光芒直射大地，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p>
他眼含深意，掐了掐手指算了一会儿，低低呢喃道：“午时，万物生发之力最足，是个好时辰。”</p>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拉住李素素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了他的卧室。</p>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p>
迎面扑来一阵清凉的空气，混着淡淡的植物香味，可以看出主人是个很爱洁净的人。</p>
进来后，仙人松开了她，自己躺到床上。</p>
李素素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p>
“我先帮你去烧热水？”</p>
她脑子里有接生知识，但也只有一丁点而已。</p>
知道孩子生下来后要剪短脐带洗一洗……让她给男人接生还是太看得起她了。</p>
仙人莞尔一笑，朝她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p>
“不必惊慌，把手给我。”</p>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p>
她想跟他说，生孩子光有鼓励是不够的，要有充足的准备，比如烧热水什么的，最好还有无痛针。</p>
刚好石榴有无痛功能，可惜系统不能借给他用。</p>
她悄无声息地叹气，没注意到仙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p>
他的眼眸透着潋滟的光芒，仿佛上好的墨玉深邃清透，带着一抹浅淡的怀念。</p>
他张了张嘴，想要唤出她的名字。</p>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穿透四肢百骸，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碾碎他的灵魂。</p>
察觉到手掌里的力量，李素素忙转眸朝他的脸看去。</p>
俊雅的仙人仿佛一朵开败的花一样迅速枯萎。</p>
饱满的面容像失水的花瓣一样干枯，刻满沟壑纵横的皱纹。细而长的眼睛深陷，露出干瘦的眼窝。墨黑色的长发顷刻雪白，无力地铺垫在他身下。</p>
她吃惊得发不出声音。</p>
只能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掌。</p>
这种感觉很奇怪。</p>
她并不认得他，但他看她的眼神，却让她情不自禁地以为他们是相伴多年的友人。</p>
而现在，他快死了。</p>
“喂！你别死！”</p>
李素素急切地低喊：“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p>
床上的老人沉默地望着她的脸。</p>
真好。</p>
他和她相伴了近千年，看着她从一个手足无力的凡人，渐渐强大到脱离了轮回的掌控。</p>
旁人做不成的事，换成是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p>
他虚虚反握住她的手，声音疲惫沙哑：“素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p>
“这什么临终遗愿的经典对话啊！”</p>
李素素低喊，泪却止不住从眼中滴落，在枕头上映出深深的痕迹。</p>
他无奈地扯起嘴角，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撇去她脸上的泪痕。</p>
如果可以，他也想想个更好的法子，可是他没时间了。</p>
祂已经察觉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