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到天黑后，闻茵偷偷独自出门。</p>
她特意瞒过梅若尘陆景等人，就连小檀也没带，只戴上了小木偶和狐牙璎珞。</p>
避开梅若尘等人，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承影的存在；至于瞒着陆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瞒着他。</p>
她特意自己雇了一辆马车，送她到镜湖东畔的姚家酒垆。</p>
今夜酒垆的门关着，一个客人也没有。</p>
闻茵既难过又自责。</p>
那少女死后，舍不得抛下年迈身残的父母，寄生在鬼萤上，回家来帮衬照看生意。</p>
如今她的魂魄被承影生吞了，这对老夫妻无处找寻女儿，不知该有多伤心？</p>
闻茵苦思了一整日，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姚氏夫妇解释。</p>
若是实情相告，也不知他们能否接受女儿魂归狐腹的事。</p>
思虑再三，她还是想撒一个善意的谎，就说那少女遇上她的狐神，得到点化，昨夜去投胎了。</p>
——反正相似的事，在楚州确实发生过。</p>
酒垆是前店后宅，姚氏夫妇就居住在酒坊后面的宅子里。</p>
闻茵绕到后宅，进门之前，她把承影唤了出来。</p>
承影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穿着白锦直裰，一副不情愿的样子。</p>
闻茵道：“唤你出来，是想让你做个凭证，否则那对夫妇不会相信我的话。唔，待会儿你就乖乖的，什么也不要做，跟着我便是了。他们问你什么，只管点头，好吗？”</p>
小承影翻了一个白眼。</p>
闻茵狠狠敲了敲他的脑袋，他方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p>
小木偶躲在闻茵的香囊之中，闷声道：“茵茵，我就不现身了。万一若是有危险，我出其不意，才好打个措手不及。”</p>
闻茵啐道：“咱们今日是来道歉的，又不是来打架的，你好生待着便是。”</p>
如此交代了一番，她便拉上承影，轻轻拍响姚家后门。</p>
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佝偻着背的姚家老娘。</p>
那老娘见门口站着生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认出了闻茵：“你……你是昨夜前来光顾的贵客吧？”</p>
闻茵心虚的微微一福，道：“晚辈名叫闻茵，昨夜确实曾造访贵店。”</p>
“今日酒垆不开门，不知贵客有何吩咐？”老妇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