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这些年来,方淮身边不过有个通房在身边服侍着日常起居罢了,连个正经的妾室也没有纳。</p>
就这,她苏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都这么多年了,她还在为自己委屈着,为下嫁一个低门小户的人家而委屈着?</p>
方老太太本不欲与她计较,可事到如今,两个子女都被她推崇备至的高门大户害成什么样了?她再不拿出个态度来,那就是她这个做祖母,做婆婆的失职。</p>
她沉了脸,看着苏柠一张拉得老长的脸不悦道:“苏氏,咱们婆媳多年,你扪心自问,我这个当婆母的可有苛待过你?方家可有亏待过你?”</p>
方老太太连寒暄的客气话也不肯与她多说,开口便直入话题。</p>
如今,她见苏柠还是这样一副态度,对她的忍让也算是到了头,既如此,那她又何须再与她多说废话。</p>
方夫人看方老太太脸色不好,忙道:“母亲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儿媳不曾抱怨过母亲,也没说过方家苛待我,怎的母亲现下到像是来对儿媳兴师问罪了?”</p>
方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倒发觉得这个儿媳如今说话是越发的硬气起来了。她冷冷一笑,语气犀利地问道:“你既这么说,那我权当是你认了咱们方家没有薄待过你了。</p>
既然如此,你来告诉我,薇姐儿被苏家那小儿在外面造谣名声尽毁,安哥儿被算计着进了京兆府,这庄庄件件的,你打算怎么办?”</p>
苏柠听着方老太太的话,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她抬头看了一眼方老太太,有些心虚的垂下眼帘道:“母亲,你可别听琳薇那个丫头胡说八道,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个什么?</p>
我看她不过是当时舍不下五万两银子打点救安哥儿出来,便胡乱造谣说国公府害她。</p>
这些时日我也静下心来想了许多,就是我哥哥去打点也是需要给多少人赔笑脸才能把安哥儿给救出来,人家可是安国公爷,就是他出面也尚需如此。琳薇这么一个孩子,就凭她去刘家道个歉说几句好话,人家凭什么就放人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的。”</p>
方夫人说完,大概是一次说了这么多,便觉得口干,端起茶就要喝,却被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p>
她回过神来,方老太太的茶盏已然砸到了她脚下。再抬头看向方老太太,只见她满脸怒容道:“苏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今儿算是大开了眼界了。</p>
以往只觉得你只是懦弱立不起来,谁曾想你这是又蠢又黑心肝。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半分不信,也从来不去关心她名声是不是真毁了,却只是一味吹捧着从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国公府。</p>
他们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如此不知好歹,竟是疯了一样的上赶着去找侮辱。</p>
你在苏家长了十六年,也嫁入了方家十六年了,往后还要在方家生活,怎么就不见你偏袒偏袒方家了?你一双子女,就不能好好上上心对待?”</p>
方老太太的话,让苏柠很是不服气,但方老太太如今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正面与她顶,只是慌慢起身小声嘀咕道:</p>
“那能一样吗?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怎么可能把对待娘家的心用在方家?”</p>
说白了,方家于她而言是战场,婆媳之间,夫妻之间,甚至是子女之间的战场。</p>
但苏家不一样,苏家是她娘家,是她的退路,她的底气,是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别人一问,她都能高傲的抬头说一声自己出自高门。</p>
所以,这两家于她而言不一样,又怎么可能被同等对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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