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司辰宫,便听到驭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p>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p>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您明明知道我有这个天赋,我可以成为罗浮最棒的飞行士,就像您一样!”</p>
驭空更生气了,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儿:“天赋?要是没有那两位贵客,你现在已经死了!偷走星槎,飞上天的那一刻很快乐吧?被孽物包围时呢?”</p>
“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不在了,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驭空的声音变低了一些,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哭腔。她有些失落,过去的噩梦时刻在折磨着她,让她恐惧,害怕自己的女儿也遭遇不测。</p>
“多少人想在天舶司混一份清闲的文职?你答应过我,会有始有终的做好它,现在你不仅违背了天舶司的规制,还违背了我们母女的约定。”</p>
晴霓对自己母亲的态度也很不理解,她也觉得很委屈:“妈妈,我说了很多遍,那是形势所迫!我想帮您,想帮天舶司一次,我不想只是坐在桌前每天面对写不完的文件!我不适合干那个……”</p>
晴霓回想起她第一次考执照时候的场景:“考斗舰飞行士的时候,我的分数是最高的。他们夸我是不亚于您的天才,都说我不愧是您的女儿,令人羡慕……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偷着去考的,因为如果被您知道了,您绝不会允许!”</p>
“偷着去考?”驭空双手抱胸,嗤笑一声,“当时我要是说个不字,你以为你能走进考场,坐上斗舰?至于天才……别在我跟前提起这两个字。”</p>
驭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飞行士!”</p>
“我也想不通,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世上任何人都能做斗舰飞行士,唯独司舵的女儿不能!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您自己不愿意再飞,也不该捆住我啊!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鸟!”</p>
晴霓的话说的很重,她哭着说完,转身便跑。驭空还没来得及生气,看着跑开的晴霓,顿时担心占了上风:“晴霓!你要去干什么!”</p>
驭空看到走来的两人,有些无奈:“唉……让两位见笑了。”</p>
瓦尔特有些挠头,“真不好意思,我们出现的不是时候。”</p>
“与两位无关,是我不分场合,失仪了。晴霓这孩子一心想成为斗舰飞行士,可我没有允许,我让她好好做一个文员。这可能显得我很专断,但是一想起她被怪物困住的那一幕,我就后怕的尾巴打颤……”</p>
只要不面对晴霓,驭空便能保持自己的气度,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说来可笑。丰饶联军也好,活体星球也罢,什么样的绝境我都曾目睹过,本以为自己是个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人。</p>
可是在看到晴霓被怪物围住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事……就算是有剑魁大人在,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我也依旧控制不住我的情绪。”</p>
驭空感叹完,便岔开话题,开展了一场仙舟与列车的会谈,加进双方的关系。</p>
瓦尔特还记得驭空释然的那句话:天空已经不再适合我了。</p>
两人离开司辰宫,等候在门口的晴霓迎了上来,“本来应该再次感谢二位恩公的救命之恩,但这一回又让你们看了笑话,真是非常抱歉……”</p>
年轻人·星显然更能和晴霓打成一片,她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亲子关系嘛……理解,理解。”</p>
“看来恩公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吗?真是太好了!啊,不是不是……呃,我的意思是,终于给我遇上了一个有共鸣的人。”</p>
晴霓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尴尬,她一拍嘴巴,“我已经过了及笄礼,是个成年人了,我有实现梦想的自由吧!可是妈妈却还是把我当个孩子看,把我笼在她的翅膀下,好像离开了她,我就一刻也活不下去一样。”</p>
瓦尔特觉得作为一个老父亲,他该说些什么:“咳咳,晴霓小姐,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便置喙,但是我可以说一些亲身体验——</p>
为人父母是会让一个人变得顽固的。要改变岩石,恐怕还得水滴日复一日的耐心琢磨。</p>
所以晴霓小姐与其像今天这样爆发,不如耐心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p>
晴霓叹了口气,“其实我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一谈到飞行的话题,她就变得不可理喻了。</p>
藏起我的星槎玩具,把待在港口数飞船的我拉走,逼着我坐在桌案前读书。虽然我费尽心思最后进了天舶司,结果在她的安排下,我却干起了文职。</p>
唉,每天走过宣夜大街,抬头看那些自由自在划过天空的飞行器,心里就空落落的……”</p>
瓦尔特和星对视一眼,看起来晴霓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过去。</p>
当然,晴霓打起精神,带着两人吃小吃——风味特产。</p>
是什么呢?苏打豆汁儿!</p>
瓦尔特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因为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故乡的一些东西。但是看晴霓超喜欢喝,他又有点不确定。</p>
至于星,这孩子就更没心没肺了,开开心心的就准备喝。</p>
瓦尔特不愧是理之律者,面部管理真是一流:“嗯……味道令人怀念。”</p>
晴霓有些好奇,“您的家乡也出产类似口味的风味饮料吗?”</p>
“不,这一口让我想起了刚登上列车时,艰难吞下姬子泡的咖啡……食道受伤的感觉。”</p>
星也沉默下来,“这是报酬还是报仇啊……”</p>
符雅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姬子的咖啡?有这么可怕吗?回头去尝一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