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真已经听黎月说过好几次那个梦境。</p>
他自然知道那梦境代表着什么。</p>
只是他不会直白的告诉黎月，那其实并不是梦，而是她的过往而已。</p>
“别想那么多，不过是梦罢了，就算真有什么暗示，该到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p>
黎月琢磨着赵怀真的话，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p>
赵大哥向来如此，有的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p>
让黎月感觉他根本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经历了许多事的老年人。</p>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黎月反而对赵怀真更加崇拜。</p>
问完了自己的问题，黎月便自顾自走到一旁，开始练拳了。</p>
赵怀真端着碗，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她打拳。</p>
这一幕，哪怕他前世看了一百多年，如今再看也依然会让他痴迷。</p>
就在赵怀真正看得入神的时候，他的眉头却忽然一皱，目光从黎月身上转移，看向北方。</p>
不知过了多久，赵怀真眼神中竟然多了几分忧虑。</p>
“苍生...”</p>
他轻轻开口，像是在呼唤。</p>
与此同时，东望山纪元道场深处，骤然升起一道剑光，宛如九天龙鸣，一路向北，转瞬而逝。</p>
东归村里，赵怀真看着黎月打完了一套锻体五行拳。</p>
在这寒冷的冬季，能够肉眼可见的看到黎月身边环绕着的浓白热气。</p>
随着她毛孔的张合，这些热气吞吞吐吐，像是呼吸一般出入黎月的身体。</p>
“小月，休息一下。”</p>
赵怀真轻声道。</p>
正想再练一遍的黎月一愣，不明所以的走到赵怀真面前坐下。</p>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次练拳，至少也是三套起步。</p>
如今才练一套，赵大哥怎么就让自己休息了？</p>
“有点事要跟你说。”</p>
赵怀真给她倒了杯茶，笑道。</p>
黎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p>
“赵大哥有什么事？”</p>
赵怀真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看向黎月的眼睛，带着满腔柔情说道：</p>
“我要走了，有些责任必须要去承担，至于还能不能回得来，我也说不清。”</p>
黎月眼睛里已经开始湿润，但她依然睁着大眼睛看着赵怀真，一动不动。</p>
赵怀真不由得轻声叹息。</p>
“唉...小月，如果...如果我没有回来，练拳的事就此为止吧，以后也别练了，就做个普通的渔村姑娘，挺好。”</p>
如果没有外界干预，没有恢复修为，黎月或许就不会觉醒上一世的记忆。</p>
万一赵怀真真的回不来，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p>
黎月没有答应他，也没有拒绝他，只是略带哽咽道：</p>
“赵大哥什时候走？”</p>
赵怀真没有说话。</p>
黎月点了点头。</p>
“嗯，明白了，赵大哥你先等等，我去给你准备点路上吃食...”</p>
说罢，黎月转过头，跑出了赵怀真的院子。</p>
看着黎月离开的背影，赵怀真手微微动了动，随后又收了回来。</p>
他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p>
再次睁眼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金光。</p>
这一刻，东归村的人或许是因为灯下黑，反而没有看到，有一尊高如山岳一般的神人法相，笼罩了整个海边渔村，顶天立地，宛如神明。</p>
黎月回到家，匆忙拿出一张蓝印花布，打包了一些干粮和鱼干，然后抱着跑回了赵怀真的院子。</p>
推开院门后，院子里的陈设依旧，只是那张藤椅上坐着的年轻人却不见了。</p>
黎月愣住了身形，随后缓缓走到藤椅边，坐了下去，学着赵怀真的样子，轻轻摇了起来。</p>
“赵大哥，我会一直练下去的，你若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p>
海风带走了少女的呢喃。</p>
同时，也带走了少女那颗懵懂的初心。</p>
人一旦在过早的年纪遇上了太过惊艳的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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