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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田之后,自淮南到郑地,自兖州到长安,许都治下数千里路,阡陌交通,鸡犬相鸣。
流民乞丐,佃户农夫,耕者有其田,百姓有其家,甚至就连盗匪山贼、拦路抢劫者,也开始渐渐的回归到正常的生产生活中去了。
对于许都来说,这是一件极大的功德,也是一件极大的政绩。
安抚下来的流民,除了本地居民之外,还有不少本处外地,却迁徙而来的百姓。
其中,宛城因为与汉中、蜀川、荆州、江东四地接壤,所以前来投奔的百姓也比较繁杂。
当然,这也与曹德提前有所准备有关。
当初攻打袁术时,他曾派杨修去过一次汉中,对张鲁威逼利诱,命他即刻调兵,前往支援。
张鲁碍于皇命,调了五千兵马过去。
这五千兵马,在曹德的密令下,全被留在了宛城,当成间谍养了起来。
此时,距离袁术战败,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五千兵马,早被曹仁喂得熟了,已然成为了许都最好的谍报人员。
曹仁在曹德的授意下,将这五千人分批次送往汉中、蜀川,寄予重金、许以爵位,让他们到处宣讲许都屯田制的好处。
半月之内,从张鲁、刘璋手下迁徙而来的居民,已有数千人。
等到四月底,足足将近一万人。
一万人中,有一大半是五斗米道的教徒……
至于河北冀州,就更夸张了。
本就处在纷争地带,其治下民心动荡、不知所归,袁绍虽多次尝试将这些地区的流民聚拢起来,可终究有心无力。
邺城、河内,这片地区的流民,整村整村的南下迁徙,几乎成为了一种风气。
而安阳、山阳一带的城郊乡野,本是袁曹两大集团的缓冲地带,现在都快被郑地给掏空了。
眼看着人口越来越少,袁绍再怎么心大,也不得不惊慌失措。
他立刻把手下将领叫了过来,把许攸等一众谋士叫了过来,当然,他也把不久前率兵投诚的刘备叫了过来。
众人见袁绍面目阴郁,且有不少狰狞之色,都知道发生了十分严重的大事,都不敢轻举妄动、交头接耳。
袁绍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刘备身上。
“凡一国之内,地为骨,民为血,有地便有民,有骨便有血。如此生生不息,才能繁衍壮大。可曹操这奸贼,竟然圈地建城、诱拐百姓,把我们的人口,几万几万的全都拐到了他的地盘上。如此下去,我冀州骨血尽失,早晚成为一具空壳尸骨。”
“诸位,有何良策,可以应对?”
他看似是对大家一起说的,但明眼人谁都瞧得出,这话,就是在问刘备。
刘备孤身前来,既没有仰仗,也没有依靠,为避免袁绍起疑,和文武百官的交流并不多,虽然听说过屯田制,可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大的影响。
只是,他一听袁绍说“诱拐百姓”这四个字,就全都懂了……
诱拐诱拐,坑蒙拐骗,这特么要不是曹德的主意,我刘备把头割下来,甘愿做个王八孙子!
曹德,你特娘的可真牛逼啊!
以往时候,你骗骗钱,骗骗女人;后来,你拐走我几个兄弟,拐走我一帮手下,现在,你特么都开始诱拐百姓了?
一弄就是几万几万的人口,你特么可真是大手笔啊……
这一手圈地建城、诱拐百姓的妙招,既解决了许都的粮食之忧,又多了一座关口重镇。
除此之外,不仅潜移默化的削弱了世家的影响力,杜绝了土地兼并、压榨农夫;还给其他诸侯来了个釜底抽薪,把敌人的骨血都要慢慢的抽干了。
这特么,你不服都不行!
“这孙子的手段,又高明了。我不过拐走了张辽八千精兵,已经被人所称道。他可好,直接断了其他诸侯的根。你可真狠啊!”
袁绍见刘备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皱了皱眉,再次问道“玄德,你到底有无办法?”
刘备思虑良久,只得摇了摇头,“没有,毫无办法。”
袁绍重叹一声,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刘备见状,急忙改口道“不过,袁公,我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袁绍急忙抬头,“什么事?”
许攸、沮授等人听说,也纷纷仰起脖子凝视过来。
刘备吐了口气,笑道“他许都一下子招募了这么多流民,怎么养得活?屯田制是在三月初发布的,屯田的工作,除了兖州,大多都是四月份完成。淮南一带,更是到了四月底。他们夏收肯定指望不上,最多能赶上夏种。”
“可从夏种到秋收,五六个月的时间,吃什么?难不成要吃青苗?”
袁绍嘶的一声,“对对对,你说的很对。他们现在种是能种,可未必能熬到秋收。听说,许都的粮食一天一个价,现在已经涨到三百钱一石了。曹操本就没有多少粮食,如今又多了这么多流民,他肯定养不活。”
刘备不动声色,继续说道
“因此,我们不必着急。曹德要折腾,就让他折腾,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过了一两个月,他们粮食一吃完,田里青黄不接,赶不上趟,那些饿狠了的流民,就该乱了。别说青苗,草根都能给他啃个干干净净。到时候,凭袁公的雄才大略、勇武智谋,是进是退,是攻是守,还不全凭你一句话?”
这番话,当真说的袁绍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无处不舒坦,无处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