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p>
低矮潮湿的监牢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p>
摇曳的灯火照在吴忠的脸上，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长长皮鞭上血迹斑斑。</p>
灼灼的目光之下，陈怀恩满脸是血。</p>
审了一天一夜了，依然毫无结果，吴忠发出歇斯底里的巨吼:</p>
"老东西，快说，你是不是要炸工部？"</p>
"说！快说！再不说就宰了你！"</p>
陈怀恩双眼紧闭，全程装死。</p>
已经昏死过去三回，吴忠不敢再打了。</p>
在另一间牢房里，吴良同样一无所获。</p>
蒋瓛推门而入，笑嘻嘻问道:"吴千户，还没审出来吗？"</p>
吴忠摇摇头，"要不劳动劳蒋指挥？皇太孙催得急。"</p>
蒋瓛搜查蓝玉宅子，把朱允熥给得罪了，这使他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终于有了一个赔罪的机会，如何敢白白浪费？</p>
"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吴千户先歇歇，让兄弟试试。"</p>
"别把这厮打死了。"</p>
"放心！"蒋瓛打了个响指，"把那两个狗材一起拖过来。"</p>
不一会，陈怀恩、乔永升、李介臣全部被反手吊在房梁上。</p>
在他们的脚下，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刑具，挺棍、夹棍、铁签、脑钉、脑箍、烙铁、一封书、鼠弹筝、凤回头、拦马棍、燕儿飞、灌鼻、钉指……</p>
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p>
为了防止犯人咬舌自尽，嘴巴里已经塞入了石膏。</p>
凡是被抓来的犯人，是挺不过两天的。</p>
有了这样的监狱作为坚强盾，锦衣卫的工作可以说是几乎无往而不利。</p>
锦衣卫直接对皇帝负责，可以越过一切司法程序，直接抓人，还能直接参与审讯。</p>
蒋瓛一脸狰狞的笑，"三位大人，今天下官亲手侍候你们用刑，哪一位先来？"</p>
蒋瓛拿起刑其，一一介绍:</p>
"知道个挺棍是怎么用的吗？顾名思义，挺棍自然是挺么，挺哪儿呢？自然是后庭花了。超爽快超爽快，一会好好享用一下下。"</p>
"知道这夹棍怎么用吗？"</p>
蒋瓛伸出十指，比划了一下。</p>
又拿起一寸来长铁签，"这个是往手指里穿的。"</p>
又拿起两三寸长的脑钉，"这个是往脑袋上钉的。"</p>
"后面的不用再一一介绍了，一般人到不了那一步。"</p>
蒋瓛扫视一遍三人，不紧不慢说道:"你们都是斯文人，我也不想对你们动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p>
"老实招供，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没用的，就算你是铁打的人，我也能把你揉扁了搓圆了。</p>
"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数三下，看谁先点头，谁就能活下去。"</p>
"听好了，三，二，一！"</p>
锦衣卫本就凶名在外，蒋瓛更是凶名在外。</p>
陈怀恩、乔永升、李介臣几乎在同一时间同屈服了。</p>
……</p>
乾清宫，一份审讯报告送到了朱元璋案头。</p>
丧心病狂！</p>
太丧心病狂了！</p>
为了毁灭罪证，居然想着炸毁整个工部！</p>
十几页纸捏在手中，却仿佛有千钧重。</p>
朱元璋声音低沉，连珠炮地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