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姑娘难道不仔细看看吗?你身上的这个和我手里的这个这用料,这针脚,这纹样,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这上面有诗诗姑娘的名讳,单名一个“芳”字,姑娘本名杜芳!杜姑娘!你还要否认什么?”</p>
诗诗姑娘身子抖动了一下,硬是咬着嘴唇不肯说,而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腰间,却被石水凤看在眼里。</p>
“别摸了诗诗姑娘,你今日根本没戴荷包。刚刚是我故意诈你的!”</p>
诗诗姑娘心里一惊,中计了!</p>
她脚下一软,跌坐回去。</p>
石水凤说完将那荷包推到诗诗面前,诗诗忙得抬手躲开,不愿多看一眼。</p>
说着,石水凤又将眼光移向诗诗姑娘身旁的小丫鬟:“翠缕姑娘,你们小姐记性不好,你来认认如何?”</p>
萧暮云一切都看在眼里,欣赏地看了石水凤一眼,随后继续问道:“诗诗姑娘,为何极力否认你跟赖旺儿之间的关系?”</p>
谁知,诗诗姑娘突然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萧捕头!奴家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实在是,不得已。。。。。”说着,颤抖着一双素手,以绢帕轻轻掩面拭泪。</p>
虽是哭着,那姿态却尤为动人。</p>
“奴家这半年来已被一位恩客包养,故不能与其他恩客有接触,若让他知晓,我偷偷和赖旺儿有往来,必然惹来祸端,他可会要了我的命啊!呜呜~而且,妈妈那里亦是不会饶我的!”说着,诗诗又哭得梨花带雨,泪水难以止住。</p>
萧暮云平淡地吐出几个字:“赖旺儿死了。”</p>
诗诗姑娘整个人瞬时僵住,随后直直地瘫坐在地上。身旁的翠缕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她麻木地推开。</p>
石水凤弯腰过来帮忙,嘴里循循善诱道:“姑娘既与赖旺儿有情义,更不想赖旺儿死得不明不白,对不对?今日我们私下探访,正是为了保护姑娘,案件终结之后,也不会向外透露与姑娘有关的一切线索。”</p>
诗诗终于止住了眼泪,抬头问石水凤:“三小姐说话可算话?”</p>
石水凤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不管怎样赖旺儿是我盛水塘的人,我也不想他死得不明不白。”</p>
萧暮云点头应允:“诗诗姑娘,尽请放心。”</p>
诗诗姑娘的指甲都抠进了帕子里,叹了口气,由着石水凤扶着她慢慢坐下。</p>
“我与赖旺儿本是同乡,都是因为那年家乡的天灾所致,乡亲们都家破人亡,各自逃散。我与家人一路要饭流浪至此,当时只剩我一人。赖旺儿也是差不多的命运,只不过,他做了盛水塘的卖鱼仔,而我做了这‘晚香楼’的青楼妓。”说到这里,诗诗姑娘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p>
随后,她回忆着感叹道:“若不是那次,我出门被人调戏,赖旺儿出手相救,我们恐怕根本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或许,或许,赖旺儿,他就不会死!呜呜!这都怪我!都怪我!”</p>
诗诗捶着胸口,越说越悲戚,开始泪涕横流,脸上的脂粉都被泪水冲掉大半,石水凤看她手绢不够用了,急忙将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泪。</p>
诗诗看向石水凤的眼神多了几分柔软和感激。不一会儿,那张擦过的脸露出本来的素净秀美面庞,恍惚又重新做回一个单纯的农家女孩子。</p>
看她如此,石水凤内心一阵动容,心想,谁说“妓女无情”?谁又是天生就是做妓女的,若家在,亲人孩子,她现在也应该在父母跟前,或许还能寻个好郎君。</p>
“姑娘,赖旺儿人已不在,姑娘心有不平,且将悲伤化作动力,查出害死赖旺儿的真凶!”石水凤想快点进入主题,也不想诗诗陷在悲伤里。</p>
诗诗点点头,继续道:“有一天,他居然找来晚香楼,或许是命运相近的缘故吧,我没有拒绝他,叫翠缕偷偷带他上了二楼,来到我的房间。那次,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p>
石水凤感叹道:“哎,看来姑娘与赖旺儿还真是从心交流,实属难得。”</p>
诗诗姑娘不自在地抚了抚耳边的鬓发,有些囧住。“我们真的只谈了一些家乡的人和事。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开心和放松的时光。”</p>
萧暮云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看向诗诗姑娘,“姑娘,请继续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