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云投来了赞赏的眼光，“说得不错，不过不管怎样，明日一早，我都要</p>
禀明张大人，希望能通过市舶司刘大人那边，查查此人会不会是什么海外商</p>
人。”</p>
话声刚落，谷老板和伙计二人推门，一前一后地进来，端来两大盘烤鸭，卷</p>
饼，蘸酱，等等。还有两样招牌小炒，并一壶酒。</p>
“烤鸭你终于到啦！”石水凤的口水已经流了二尺长。</p>
萧暮云忍俊不住：“谁能想到，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盛水塘三小姐，一见</p>
到吃的就现了原形。”</p>
石水凤立马回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p>
见老板要摆菜，石水凤忙道：“哎呀，咱们快先把画收了，别弄油污了。”</p>
老板忽然定住，仔细瞧那画：“咦？这人好像来过我店里。”</p>
旁边的店小二也凑近了看，“诶？这人我知道，他来过两三次吧，口音有点</p>
怪，每次都晚上过来，还挑偏僻的包间，全身披个黑色大斗篷，说话时，只</p>
露出半张脸，所以，我记得他的半张脸。而且他身边好像还带着两个护卫，</p>
挺凶的样子。有一次我还隐隐闻到他身上有股人血的气味。”</p>
“人血味儿？”石水凤马上问：“小哥，你该不会是闻错了吧？把你宰的鸭</p>
子味当成人血！”</p>
那店小二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胸脯：“石三小姐，这您就是外道了！我虽然年</p>
纪小，可在这烤鸭店里头干得可不短！那鸭血什么味？人血什么味？我能分</p>
辨不出？石三小姐，您能把鱼血和人血搞混淆吗？”</p>
石水凤想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点头称赞：“小哥，你说的有理！可还有什</p>
没发现呢？”</p>
店小二回忆道：“说来也奇怪，这人他来了一般就点几个菜，也不吃，也不</p>
见什么客人。倒是有一次，见了个客人。哎呀！”</p>
他看见石水凤忽然叫道：“那客人不就是三小姐家的伙计吗？”</p>
一说到这，石水凤突然就顾不上吃了，忙问：“那伙计可是赖旺儿？”</p>
盛水塘十分为难道：“赖旺儿？我不认得啊？石三小姐，您盛水塘伙计众</p>
多，我可记不清楚那么多人！您啊，还不如让我记鸭子呢！嘿嘿！”</p>
石水凤白了他一眼，“小哥，你既然记不住人，又怎的确定那客人是我盛水</p>
请的客人？”</p>
店小二解释：“三小姐，那人长相实在是没什么特别，那身材不高不矮，不</p>
胖不瘦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样貌，只是，他身上当时挂着盛水塘</p>
的工牌，我猜测应当是盛水塘的伙计。”</p>
石水凤急中生智，拿起盘子里一段小葱，蘸酱在一张饼上画着。“你过来</p>
瞧，那个人是不是瘦瘦的，有点驼背，看着像只虾公，眼睛大得像铜铃，嘴</p>
巴薄得像两片鸭嘴，长手长脚。”</p>
萧暮云抬起下巴仔细端详了下，转瞬，又咬着嘴唇强忍着笑意别开眼。</p>
这桌案上，一边就是诗诗姑娘的画，另一边就是石水凤的青葱蘸酱卷饼画。</p>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p>
显然，石水凤的卷饼画虽然灵魂且抽象，但它确实管用。</p>
伙计已经十分确定那饼上的人，就是那日他所见之人。</p>
是赖旺儿！</p>
萧暮云在一旁听着，脑海里早已席卷起一阵风暴。</p>
果然，现在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p>
那个李老板居然私下见过赖旺儿！</p>
而这一点，到底诗诗姑娘知情否？</p>
还是说，这两个男人根本就互相不知道对方与诗诗姑娘的关系？</p>
这是否就是赖旺儿被害的原因呢？</p>
还有，赖旺儿说的发大财，是不是也跟李老板有关？</p>
萧暮云越想里面的线头就越多，却见石水凤非常满意地拍了拍店小二的肩</p>
膀，有模有样地表扬起来：“这位伙计小哥，记性眼儿可真好！”</p>
萧暮云客气道：“哪天若再见到那位李老板，请一定转告衙门，张大人会有</p>
奖赏。”</p>
老板跟着陪笑脸：“哪有什么奖赏的说法，官府办案，我们百姓协助这都是</p>
应该的。咱们这一方水土，若没有像萧捕头这样的人物，如何能平稳度</p>
日。”</p>
萧暮云摆摆手：“这些都是张大人的功绩，萧某不过是听令行事。”</p>
这时，那店小二被夸得自信心爆棚，心急着给自己增加任务，赶忙朝着萧暮</p>
云、石水凤二人讨好道：“那这饼上的人如果再来，我也赶快告诉你跟萧捕</p>
头。”</p>
石水凤抿了下嘴：“那个，那个人不会再来了。”</p>
赖旺儿要是真来了，还不得吓死你？</p>
店小二：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