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脸色一沉，对老安，“你告诉徐牢头，他愿意饿着，就让他饿着。不好好睡觉，就别让他睡，给他嘴巴堵上。”</p>
石水凤朝张县令施了礼，“大人，不如我们这就过去试探试探，看他嘴里还有什么东西没吐出来。”</p>
张县令点点头。“好吧。”</p>
从张县令那出来时，萧暮云已经点了几块点心了。</p>
石水凤提出先去唐仵作那打个照面，然后跟他老人家借用个“筹码”。</p>
“你说的是那个药粉？”萧暮云淡淡地说。</p>
石水凤冲着他竖起了大拇哥，“你可真是我大哥！”</p>
唐仵作正清洗他的解剖刀具，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麦芽糖，少一样都不行，哪样锈了、钝了都不行。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对这些宝贝进行大清洁，再磨磨刀刃。</p>
石水凤过来时，那锅里正煮着废水，唐仵作将那些刀具都一样样的放入煮锅里。</p>
石水凤小鸟似的跳着脚从身后搂住唐仵作的脖子，“干爹！您吃午饭没呀？”</p>
唐仵作哼了一声，“你终于晓得过来看我啦？”</p>
石水凤皱着一张苦瓜脸，“干爹，昨个儿夜里，咱们不还一块在蓝水村里装了半宿的鬼呢么？我不是看见干爹你了吗？”她边说着，边拿起旁边木勺子，搅动了几下那口煮刀具的锅。</p>
唐仵作哼哼唧唧地说：“你没事，昨个儿也不会找老头子我。还狠心让老子我演了个肚子上插大刀，浑身是血的角色！还让老头子在那冷硬地上吭哧吭哧地爬，我后面还跟着七个血葫芦似的傻小子！”</p>
石水凤哈哈笑道：“干爹，您可是昨晚上我们所有人中演得最好的！”</p>
唐仵作半信半疑：“真的？”</p>
石水凤：“那是当然！干爹，您是不是对您的演技不自知啊！就昨晚，您那表情，那眼神和身形，那爬行的动作，那一看就跟惨死的鬼魂一样！其实，您那个角色是最难拿捏的！多亏让您来演，那要换成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穿帮呢！就连张大人都比不上您！”</p>
唐仵作被石水凤一顿彩虹屁拍得心里晕乎乎的，跟喝了两坛子米酒似的：“丫头！你说的都是真话？”</p>
石水凤用力点头，“嗯！真！绝对的真！等以后有这种，我还得找您！别人都不行，演不出您那个层次！”</p>
这边石水凤与唐仵作正聊得热乎，那边萧暮云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他趁机走到那边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前，拿起来一瓶看看后放下，又拿起另一瓶瞧瞧。</p>
唐仵作连忙提醒，“嘿！我说，萧捕头！你可别给老头子碰乱了，回头，我还得一样样地摆好。”</p>
萧暮云听话地收回手，整个衙门里头，他只怕惹这位“老刺头”，其实也没啥丢脸的，这“老刺头”是张县令都惹不起的另类。</p>
石水凤却瞥见萧暮云鲜少吃瘪的样子，躲在唐仵作背后偷笑了下。“干爹！我明日要在家中办酒席，我可请了衙门里所有人，您来不来？您要是不来，我可就不办了！您不来，别人来不来的也没什么重要！”</p>
“哪有你这样的！既然已经定好请谁过去，还因为我不去就白晃了那些人。丫头，可不能这么办事！这酒，老头子回去。”唐仵作虽嘴上责怪，心里却十分地宠着石水凤。“只不过，丫头，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又要我干嘛？”</p>
石水凤笑道：“大人让我们去试探试探那李胡一，只不过还需要一证物用用，怕大人不肯，只能从您这直接拿了。”</p>
唐仵作道：“什么证物？”</p>
“就是‘晚香楼’婢女翠缕偷拿的那只药瓶。”</p>
萧暮云忽然走过来道，“唐仵作，可有办法复制这药粉。”</p>
唐仵作低下头，“我可没那能耐，我琢磨不出来！”</p>
他说着，从一只匣子里，取出那瓶子，递给石水凤，“小心着点，这可是重要证物！明日我还要归库的。”</p>
石水凤开心地谢过了唐仵作，便与萧暮云走了出来。</p>
萧暮云几分疑虑地问，“你可觉得，刚刚我问唐仵作能不能复制出这种药粉时，他表情有几分不自然？”</p>
石水凤歪头看他，“萧大哥，你可不要乱怀疑，我干爹可是这衙门里的元老了！要说，他在这衙门里，都快十五年了！比咱们张县令可待得久多了！这衙门里，你怀疑谁有问题，也不能怀疑唐仵作有问题！”</p>
十五年么？</p>
蓝水村惨案，李胡一，唐仵作，都跟十五年相关。。。。。。</p>
走在前面的石水凤突然回头，“萧大哥，你想什么呢？”</p>
萧暮云一愣神，倏然惊觉，水凤也是十五岁。。。。。。</p>
“没什么。”萧暮云垂下眼眸，没再说话，心思陷入一阵繁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