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凤默默点头，瞬间又皱起了眉头，“柳叔，你还是这个样子，每次你来汇报消息，结果都会变成被你说教。啊呀！到底你是我东家？还是我是你东家呀？柳叔，你说，我这是不是在吃没文化的亏呀？！”</p>
柳然用手指戳了下石水凤的额头，几分宠溺地笑道：“知道自己没文化，还不多多地把书读起来！上次让富小齐给你拿过去《左经》你可有读？”</p>
石水凤嘿嘿一乐，“读是读了，只是没读完，读完的那部分呢，我又给忘记了。”</p>
柳然哼了一声，用手上麻梨疙瘩手串，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你再不读书，你脑子就要跟这个木疙瘩一样了！”</p>
石水凤缩着脖子躲开，揉了揉脑门：“我知道！知道了！一定读！一定回去读！”</p>
柳然眼光飘向窗外，眼神渐渐感伤，仿佛看向很遥远地方，又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时间，“想当年，我年幼时，与三哥、四哥、九弟每日卯时刚过，便起床温书，每月初父亲都会提问我们上月所学内容，若有怠慢还要惩罚。”</p>
石水凤很是意外，她还是第一次听柳然谈及自己的童年和家人。“柳叔，你居然有这么多兄弟！”</p>
柳然很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轻飘飘地说，“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接着道：“我们查到青云县有逐鹿的行迹，他们不会空穴来风的，一定是做过些什么。但暂时还查不到。”</p>
石水凤惊了一下，“青云县？”她心里担心起来沈湘。“柳叔，我有一朋友在青云县，她是青云县临新塘沈塘主的独生女沈湘。”</p>
柳然又盘起了手串，“沈寒山有个弟弟沈寒江最近在帮忙料理临新塘，据说沈寒山病了。听闻说，是在龙湖附近的清远山上打猎，被老虎给抓了一爪子。如今，夜里那临新塘的伙计还常常听见沈塘主凄惨的叫声。”</p>
石水凤听着这些，只觉得哪里不对。“柳叔，沈塘主被老虎抓是最近的事情么？”</p>
柳然摇摇头，“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p>
石水凤“咦”了一声，“这就太不寻常了。”</p>
柳然问：“有何不寻常？”</p>
石水凤解释道：“沈湘很孝顺，她怎么会不远千里，扔下身体有恙的亲爹，跑来莲花县参加什么月老庙会呢？而且，她本来就是不争不抢的性格，此次庙会上，她却大放异彩，大出风头，离开时，还把自己下个月要比武招亲的事情公布于众。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p>
柳然思忖了片刻，“这确实不寻常。”</p>
石水凤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不管这些，沈湘还邀请我下月要去看她的比武招亲大会呢！也许到时候，真相就浮出水面了。”</p>
这时，雨渐小。</p>
石水凤推着柳然出了房间，匆匆道别，又将柳然交给与他一起来的随从手里。分别时，石水凤叮嘱柳然要注意保暖，柳然不忘提醒她凡事量力而行，不要逞能。</p>
石水凤说不上什么原因，每次和柳然接触，总会觉得与柳然之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p>
跟亲人一样。</p>
石水凤跟茶楼老板借了把旧伞，继续往前走，顶着蒙蒙细雨往赖旺儿从前的住处去。踩着两脚稀泥到了地方，却什么都没找到。石水凤不好意思地看着满地的泥脚印，十分不好意思，看样子管五下工回来，还不得以为贼进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