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没有出差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好了,对这样的病人来说,最困难的阶段才刚刚开始。”胡杨看着似乎还一无所知的江南征说道。
“最困难的阶段?”江南征疑惑地看着胡杨。
“康复训练,他受损的是神经系统,损伤的程度需要时间才能验证。”胡杨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江南征,又看了看一脸焦灼的顾一野。
“没关系,只要是在康复,在好转就好。”江南征似乎还是没有明白胡杨想要表达的意思。
“南征,法律上你还不是他的妻子,你一定要嫁给他吗?”胡杨内心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破坏他人的姻缘,但是站在女性的立场上,胡杨还是问了问江南征,“如果他永远无法站立,你还会坚持吗?”
“什么意思?”江南征似乎终于理解到了胡杨的意思,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
“两周过去了,他下肢的运动神经对外部的刺激几乎没有反应,由此可以断定,这次受伤对他脊椎神经的损伤超出了我们的判断。”胡杨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顾一野和满脸失落的江南征还是决定把高粱的病情说清楚。
“可是康复治疗不是才刚刚开始吗?现在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点?”江南征问道。
“康复治疗会有一定作用,但对于器质性的损伤作用终归是极其有限的。”胡杨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忧伤但是目光坚定的江南征,继续说道。
“只要有效果,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会努力。”江南征似乎接受了高粱恢复情况不如预期这件事情,眼神中的彷徨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那如果这种努力很多年都没有结果呢?比如十年、二十年、一辈子。”胡杨看着江南征眼神中的坚定因为自己的话有所动摇,内心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康复训练并不是江南征一个人坚持就可以的,还需要高粱也能坚持下去才行,“所以我劝你,慎重考虑。”
“杨杨!”顾一野看见江南征眼底的信仰之光即将熄灭,赶紧拦住胡杨。
“一野哥哥,我是医生,我要为我说的话负责,高粱的情况现在确实不容乐观。而且康复治疗不仅仅需要家属坚持,也要高粱自己做好准备才行,所以现在情况我已经说清楚了,具体怎么和高粱说,还是由你们决定吧。”胡杨看着顾一野认真地回答道,又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江南征,“我很喜欢你送我的那句话‘切勿要求胜利,只应要求一往无前的勇气。’如果你真的相信这句话,我不应该为你担心,但作为女人,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会很辛苦,很难!”
“谢谢!我会坚持的!”江南征看起来很悲伤,但是眼底的光还没熄灭。
“那你,加油!”看着这样的江南征胡杨也算是放下心来,就打算拉着顾一野离开了,然后走出一段距离后,胡杨又想起什么,回头笑着看向江南征,“病情要不要如实告知他,你也好好想想吧,他是个意志坚定的军人,但是往往是这样的军人最不能接受自己不良于行,所以你最好也在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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