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二壮夫妇收拾妥帖，申文卿已经赶着牛车在外面等候了，出了院门，夏氏拉着秦鸣鹤的手看了又看，眼圈发红。</p>
秦鸣鹤跪地叩首。</p>
几番拉扯，秦鸣鹤上了牛车，出了巷子，就见一个白绑腿的学役。</p>
学役先见了李岩，忙是堆笑上前问好，“李指挥骑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跑的就是快，小人刚出县学就看的指挥，竟是来了一处”。</p>
李岩笑问道，“你不在县学守门，怎么来了薛家集？”</p>
学役虚叹一口气，装作苦恼，“学官爷爷让俺来通知秦小相公，道里出考期了，让小相公去县里寻他”。</p>
秦家小相公那就是秦鸣鹤，听了学役的话，秦鸣鹤又下了牛车走到学役前施礼问道，“这位大哥，孙老爷让我去县里寻他作甚？”</p>
学役吓了一跳，忙是长揖回礼，“俺可不敢受小相公的礼，您是天上的高才，俺一个土里拱食得卑贱人更不敢做您大哥”。</p>
李岩笑骂道，“少说些狂话，学官爷爷让俺侄子寻他作何事？”</p>
学役起身道，“学官爷爷看小相公没去取结票，便让俺来说一声，明日县学几位秀才结伴去济南府，小相公有意的话还请明日早来”。</p>
原来是来告诉他组团的，秦鸣鹤忙是道谢，秦二壮也赶紧掏出铜子递给学役，学役道谢，扯了几句闲嘴又回县里去了。</p>
“多半是几位廪膳生陪着学官去济南府”，李岩笑道，“志哥儿好运气啊，既然如此，我也当回，免得大老爷寻我不着”。</p>
秦家几人又谢过李岩，邀他有空再来。</p>
翌日卯初，申文卿顶着蓬松的头发 ，揉着眼睛道，“昨夜睡的晚了些，今日亏得夏氏喊我”。</p>
“倒是多累你了”，秦二壮笑道，“若是志哥儿今次中试，回家俺也买头牛来用用”。</p>
两人在路上闲扯，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学门口，秦鸣鹤下了牛车紧走几步到了孙清面前。</p>
施礼后说道，“学生谢过宗师挂念”。</p>
孙清笑着摆手，“你头次参考，怕是有些事也想不到，不过你制艺扎实，晚走几天也无妨”，看了秦二壮几眼，“汝父伺考？”</p>
秦鸣鹤忙是点头，孙清想过一阵，“可能驾得牛车？”</p>
秦二壮回道，“日常里都是借的连襟家的牛车，一来二去倒也熟练”。</p>
“那便委屈你给我驾着牛车如何？”孙清问道。</p>
“不委屈，能给学官爷爷驾车，是小人的荣幸”，秦二壮知道孙清这是帮他，坐车和驾车对一个农家汉子有多大区别？这样还省了一笔车资呢。</p>
“好”，孙清笑道，又指了一辆马车对秦鸣鹤道，“何思问几人在后面，正好问你，你去寻他们吧”。</p>
秦鸣鹤谢过孙清，秦二壮又对他叮嘱一番，他便去了马车处，车夫撩开车帘，何思问笑着迎秦鸣鹤上了马车。</p>
“驾”，清晨几声吆喝，车队慢慢启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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