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掀开帘子，迎面飞来一个柿子，手忙脚乱接住，旋即眼前一花，就见陆清江连人带马就已经冲出十丈开外。</p>
“这是何意？”</p>
朱砂思索，这一枚柿子定有深意。柿子表皮红艳，被冻得结结实实，上面还有鸟雀啄食的细微痕迹。若是平时，她不会多想。可如今的形势，让她不得不多想。</p>
这大概是小蛮给她的提示？</p>
难不成是说，有蛀虫？</p>
朱砂心中一凛，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看向身后的商队。</p>
这次商队运的是中等的布匹，里头还掺杂着一车贡品。什么都可以出问题，唯独贡品不能有问题。</p>
朱砂道：“休息时再盘点一遍，人员名单给我一份。”</p>
负责赶车的是唐家旁支，闻言立刻跳下马车，将缰绳交给其他人，跑去安排了。</p>
“这批货不能出问题，贡品里有一半是秦家要的。”尽管想要脱离秦家的桎梏，但唐家如今没有能力，只能维持现状，继续讨好秦家。</p>
朱砂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p>
她看向队伍前面。</p>
杜微澜所在的马车缓缓前行，车顶被阿黎绑了个大大的绳结，红色的流苏在风中舒展张扬。</p>
朱砂想，这柿子肯定是小蛮给她的预警。可惜她无法领悟其中深意。</p>
……</p>
“柿子！”</p>
陆清江到了谢风雨的马车外，轻车熟路掀开帘子，递进去一只柿子。</p>
拳头大小，红彤彤的喜人，硬邦邦像是石头。</p>
谢风雨接过柿子，茫然极了。</p>
“你……”</p>
陆清江直接跑了。</p>
陈舍正在思考如何写折子，忽地面前多了一个物件。</p>
“柿子。”</p>
陆清江只想送完东西赶紧回去。</p>
也不知道小蛮能不能啃动结冰的柿子，天气冷，晚上还要有姜汤……姜汤里如果加上牛肉就更好了。</p>
陆清江看向拉车的牛，眼珠子乱转。</p>
陈舍啃了一下，没啃动，被冻得一激灵。</p>
“哪里来的柿子？”</p>
“往东十里有柿子树。陈将军别想了，那片林子的柿子都被我摘了，本来就没剩下几个，鸟就喜欢吃这个。”</p>
“还有吗？再来几个。”陈舍伸手。</p>
陆清江直接把怀里剩下的柿子递过去，他扭头从路边捡了块大石头，随机选择一头牛，直接把石头丢到牛车的必经之路上。</p>
陈舍眼皮一跳，来不及阻止，就听咔啪一声脆响，牛摔了。</p>
陆清江屁颠屁颠跑过去检查，回来语气沉重道：“陈将军，牛腿断了。”</p>
陈舍：“你当老子瞎啊！”</p>
“我娘晒了菜干，将军想吃炒牛肉吗？小蛮炒的羊肉好吃，肯定炒牛肉更好吃。”陆清江腆着脸，笑嘻嘻。</p>
陈舍怒道：“赶紧的，牛腿断了，东西卸下来放在其他车上！”</p>
他真服了这个胆大的小子。</p>
当天晚上，杜微澜吃到了水煮牛肉和牛肉丸子汤，还有陆清江炒的牛肉片。</p>
陆清江抱着毛毡试图堵住帐篷可能漏风的地方，洋洋得意道：“我骗陈将军说是你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