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澜问：“秦家拿了唐家那么多银两，不给你吃饭的吗？”</p>
秦钰原本笑着，闻言脸色一僵。</p>
“我这种人，上不得台面，算得了什么呢？”</p>
“你写这些，是想让谢行云把秦家满门灭了？”</p>
杜微澜翻阅墨迹新鲜的纸张，上面的内容，实在是不堪入目。</p>
不得不说，秦钰此人编排的能力不错，怪不得书局私自刊印的书册供不应求，京中还有学子抄书售卖。</p>
“我这……”秦钰有些难以启齿，自顾自闷了好几口茶，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p>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是他的垂死挣扎罢了。</p>
他又能够做什么呢？他这样的人，如何能撼动秦家？</p>
外面响起动静，宫门开了。</p>
杜微澜看向宫门。</p>
冬日凌晨天光晦暗，因为过年，也因为封赏的缘故，道路两旁张灯结彩，灯笼明亮。</p>
忠义侯秦正浩汇入人流之中，时不时看一眼以陈舍为首的那些兵士。</p>
秦正浩看不上这些人，这些兵士的命，全都拿捏在朝中大臣手中，这些人大部分家世不显，不过是蝼蚁。</p>
“秦钰，你恨忠义侯吗？”杜微澜问。</p>
“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与其共亡。”秦钰双目赤红。</p>
这恨意由来已久，他娘因秦家而死，唐家许多人因秦家而死。即便如此，唐家为了他能活着，这些年不知往秦家送了多少东西。</p>
杜微澜笑眯眯开口，那语气，就像在说今日钓了一条鱼。</p>
“那就让他死，让秦家死。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今日之后，秦钰死了，你也该认祖归宗，姓唐了。”</p>
秦钰睁大眼，浑身颤抖。</p>
“这可能吗？我拼了命，我娘拼了命都没逃脱……这可能吗？”</p>
“朱砂姑娘，你唐家一脉的大少爷，往后就是我的人质了，若唐家做事出了岔子，你家大少爷遭殃。”</p>
朱砂噗通跪下，喜形于色。</p>
“这事民女做得了主。以后我家大少爷，就是您的了。”</p>
“啊？”</p>
秦钰懵了。</p>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我就是她的了？”</p>
杜微澜关上窗，抬眼看他。</p>
“相逢一场，还未自报家门。我名谢皎。”</p>
“谢皎？谢风雨的谢？皎皎明月的皎？”</p>
秦钰见杜微澜点头，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朱砂眼疾手快把人接住。</p>
“大公子你别晕啊，你敢写陛下的艳情话本，胆子那么大，这时候怎么就晕了？谢皎……前太子？”</p>
朱砂反应过来，哭腔道：“这算不算又上了贼船？”</p>
“什么贼船不贼船，多不好听。反正这条船，你唐家已经上来了。”</p>
朱砂哭得更伤心了。</p>
两名大夫进来，见一个躺，一个哭，以为来晚一步，人已经断气了。</p>
连忙上前把脉，发觉人还活着，松了一口气。</p>
“没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