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剐蹭了一下她的眼睫。</p>
软软的……</p>
“嗯......”江晚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 。</p>
傅砚见她给自己留出了一点位置，抬着的手忍不住握拳。</p>
还挺……可爱的。</p>
他掐了灯，慢慢躺了上去。</p>
江晚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异动，只是眼皮太沉了，她睁不开，慢慢就熟睡了过去。</p>
“好疼.......”</p>
“醒醒，江晚，别睡......”耳边的呢喃一遍又一遍响起，“江晚，别睡......”</p>
“好......疼......”</p>
眯着的眼缓缓睁开，鼻息间是一股铁锈味，江晚握上了自己胸前的手臂，“傅砚.....”</p>
看清了面前的人，他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皱纹，但目光依旧如同江晚初次见他一样。</p>
“江晚，说说话。”傅砚抱着她。</p>
江晚胸口真的疼，“我，感觉要死了。”</p>
“不会的。”傅砚握上她的手，嘴唇都在发颤，“不会死。”</p>
“傅砚，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大婚。”</p>
洞口外有杂乱无序的虫叫声，江晚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p>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武神庙，被江莺欺负，我摔在地上，是你出来维护我，你肯定不记得了......”</p>
“我...... 记得。”傅砚摸了摸江晚的耳朵，耳后有一道小小的疤痕。</p>
“你，记得？”</p>
“我一直记得。”</p>
那时傅砚第一次见到江晚，就感觉她很熟悉。</p>
他救下了她，给她手上耳后的擦伤上了药。</p>
他给她唱过那首歌，可她似乎并没有听过。</p>
傅砚知道她不是她。</p>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傅砚，你同意圣上的赐婚，真的只是天命不可违吗？”</p>
垂死之际的人最不想留下遗憾。</p>
这一刻不是在求生，是在求安心的死。</p>
“江晚， 我们一起出去。”</p>
“傅砚，你回答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江晚捏紧他的手，“你是为了什么？傅砚......”</p>
“嘶......”傅砚突然皱了皱眉。</p>
江晚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一股湿濡，她垂下眼。</p>
握着傅砚手腕的指缝间流出了鲜红的血。</p>
“你，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她忙松开了傅砚的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什么时候受伤的？是不是被他们用刀伤的？”</p>
傅砚往后缩了缩手，“我没事，破了一点皮而已。”</p>
江晚看着自己手心糊满了的血，“这么多血......”</p>
“没有那么多，是你的血，刚刚给你换布的时候你又流血了。”</p>
江晚半信半疑看向了他，“怎可能，我一点感觉都没有。”</p>
“真的。”傅砚捏了捏她的耳朵，“因为你睡着了。”</p>
“傅砚，我真的快要死了......”</p>
“不会的.....”</p>
傅砚看着眼前的人，分明前一刻还好好和自己说着话。</p>
再一看却已经闭上了眼，他摸上她的脸，“江晚......”</p>
指尖颤抖着探去了她鼻唇之间。</p>
“江晚......”眼眶染上猩红，他掌心紧紧捏着，腕间的血一股又一股往外流。</p>
“江晚......我们一起回去啊。”</p>
“回去我告诉你......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我都告诉你，我们一起回去。”</p>
心上压着闷痛，又是刺痛。</p>
“我不会再娶的。”</p>
江晚，我的妻只有你。</p>
仿佛胸膛之间被塞了一块石头，又重又闷，让人喘不过气。</p>
“不要.....”</p>
“江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