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迟疑了会.....没有张嘴。</p>
江晚疑惑，“这个你不能吃吗？”</p>
皎皎双手放在瘦得看不出肉的腿上，指甲都快被她抠烂了，“这个.....我奶奶能吃吗？”</p>
傅砚正带着大夫来了。</p>
看到屋子里本来蹲着的江晚突然转过身来，用衣袖抹过了脸颊，又回过身去，“看，大夫来了，你奶奶会好的，待会我们上街去买奶奶能吃的好不好？”</p>
听到后半句，皎皎才小心翼翼张了嘴。</p>
“怎么样？是不是甜甜的？”江晚勾出一抹笑。</p>
瘦小的脸上，黝黑的眼睛掩下了那抹光亮，嗓音弱弱的，“甜甜的.....”</p>
大夫看了后，仔细给老人上下检查了。</p>
最后也只是朝着傅砚摇了摇头，“就这两天的事了.....”</p>
皎皎像是听懂了大夫的话一样，鼻子眼眶倏地就红了，眼泪哐哐倒下来，止不住的豆子似的。</p>
江晚却没办法骗她，她显然心中对死亡也有了自己的理解。</p>
“皎皎要一个人了吗？”带着浓浓哭音的颤音破嗓而出。</p>
到底是小孩，这种事落在大人身上都会崩溃，何况她一个五岁小孩。</p>
“皎皎，没事的，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的。”</p>
皎皎丝毫听不进去江晚的安慰，嘴里方才好不容易喂进去的那颗蜜饯也掉了出来。</p>
江晚看着地上不过嚼了几口的蜜饯，这蜜饯，她入了口都不舍得吐出来，可想而知方才大夫的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p>
江晚阻止不了她哭，她不像其他的小孩一样对死亡还一无所知，她已经先后经历了父亲母亲的死亡，她心里早就明白了死亡。</p>
江晚默默站在旁边，看她发泄得差不多，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还有鼻涕，“我们在最后的时刻，好好陪陪奶奶，好好照顾奶奶好不好？”</p>
江晚这话才断，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突然从长凳子上扑下来，一把磕在地上砰地一声。</p>
江晚连忙去托住她，忙不迭去查看她的额头，方才上面被泥巴沾着，待到江晚把上面的脏污擦去，才发现这小孩的额头上全是肿胀青紫，“这......”</p>
江晚咬唇极力才能克制住自己那股欲喷涌而出的泪意。</p>
她哪能凭借这么小的躯体赚到什么钱。</p>
那些仅有的几颗米半个馒头，恐怕也是她一个一个磕头磕来的。</p>
若是人好一点的，多给点，但也不是人人都有怜悯心，恐怕有些就是头磕破了也只会讨来一顿打。</p>
江晚含着泪的眸子扫向了她的衣袖。</p>
指尖微颤，她忍住自己去撩的想法。</p>
“我求求你......”</p>
江晚以为她要求自己带她走，她确实也萌生了这个念头。</p>
只听她哑声哭着求道：“可不可以借我一个铜板，我想买一块糯米糕，奶奶最喜欢吃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