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尘脸埋在手臂间。</p>
斐忌捏了捏他的后颈，“你交代的事，本座都完成了。”</p>
云卿尘点点头。</p>
斐忌只能看见他脑袋戳了戳。</p>
“呵……”</p>
斐忌忍不住低笑出声。</p>
云卿尘目光从胳膊肘里露出来，似乎不知道他为何笑。</p>
“本座今日要出城，三五日才能回来，你想出去看看，让阿珂随同。”</p>
闻言，云卿尘一怔。</p>
见他这意外的单纯模样，斐忌没忍住揉了揉他的长发，“时间不早了，本座先走了。”</p>
云卿尘拉住了他。</p>
斐忌挑眉，“本座伺候舒服了云太傅，舍不得了？”</p>
云卿尘艰难道：“小心，童村。”</p>
“好。”斐忌凑近他唇角，轻轻吻住，“要想本座。”</p>
*</p>
云卿尘醒来时，脚腕很轻，他自由了，竟还有些不习惯。</p>
今日的雨更大，黑沉沉的看不见天幕。</p>
楮墨开门，看见半身湿透的云卿尘，稍有意外，“他主动放你的？”</p>
“嗯。”</p>
楮墨没再问，带他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衫。</p>
“你来，何事？”</p>
云卿尘直言，“想与你谈一谈杨家生意之事。”</p>
“这种天气来谈，你恐怕是有十足把握拿下了。”楮墨给他倒了杯热茶，“说来听听。”</p>
“杨家生意很广，表面上，对他们利益最大是江南丝绸与海鲜，实则是私制兵器。”</p>
楮墨挑唇，“这些不能靠卜卦得知吧。”</p>
“机缘巧合。”</p>
云卿尘不多提，楮墨不多问。</p>
“我或许知道你的来意。”</p>
“他们主要走河运和海运，行事隐秘，但船藏的太深，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船。”</p>
云卿尘很喜欢和楮墨交流。</p>
他指尖沾水，在桌上画了几笔。</p>
寥寥几笔，楮墨认出了地点。</p>
“这是南郊十里外的红河峡谷？”</p>
“嗯。”云卿尘点点其中一处标记，“他们的船停在陈氏温泉山庄下的溶洞里。”</p>
楮墨瞳孔幽暗，沉思片刻，“十二年前，陈氏雪嫔害杨家明妃流产被处死，还牵连数十名宫妃，两家从此决裂。”</p>
“实则不然，两位老夫人是四十年闺中密友，她们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旁系而生分。”</p>
云卿尘又写下一个名字，“冯冲，户部侍郎冯建仁的庶子，他是船长。”</p>
“冯建仁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p>
云卿尘眸色难得有些凉意，“他通过增加税收，逼迫百姓贩卖子女妻儿抵债，继而把他们运出去当奴隶，或分等级在黑市售卖人肉。”</p>
楮墨倒是隐约猜到和朝廷官员有关。</p>
“我记得，凤楼主曾被绑架过，这个人应该是冯冲。”</p>
楮墨瞳孔赫然一深。</p>
“利用冯冲毁掉船，冯杨两家之间必出间隙，陈氏也必受拖累。而你，也可以轻松拿下温泉山庄。”</p>
云卿尘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楮墨一眼看见他欲要藏起来的血迹，“你怎么了？”</p>
“老毛病。”云卿尘笑笑，“你可以做或不做，我不会强逼。”</p>
“你找到我，那就证明，我是最合适的人选。”</p>
楮墨捻着茶杯，“商场的事，我乐意之至，如果能成功，我还要谢谢你。”</p>
“条件是，十天后，赈灾粮三万石。”</p>
楮墨低笑出声，“我该想到，云太傅不会随便做个恶人。有因必有果，我会照做。”</p>
云卿尘缓缓起身，两眼一个黑，昏死过去。</p>
*</p>
“都一天一夜了，云卿尘怎么还没醒？”</p>
凤焰守着床边，脸皱成一坨，时不时把手放在云卿尘鼻子下探探气。</p>